幽沉暝色裡,斷劍閃過一抹淒豔的霞光。
“霹雷”一聲,劍掌交擊,聲如悶雷,炸開的氣浪向四周翻湧。崔之渙口噴鮮血,彈丸般向後拋射。柳淩風悶哼一聲,鏽劍有力蕩下,體內劍氣近乎耗損一空,一時難以趁勝追擊。
“血魔崩潰大法!”鬥笠人喃喃隧道,血魔崩潰大法是死中求活之術,一經發揮,元氣重創,根底大損,幾近斷了晉升之路。崔之渙哪怕活下來,平生也隻能止步於煉氣還神之境。
柳淩風緊追不捨,西蜀柳家嫡傳的迴風舞柳劍法淋漓展開,一劍快過一劍,一劍狠過一劍,凶悍如虎,彪悍狂野,將本來輕靈的劍路發揮得臉孔全非。
觀戰的世人一遙遠遠退開,一邊發作出一陣喝彩,兩個木頭人終究開打了。哪像王大麻子和紅憐雪,一個舞刀亂吼,一個指手畫腳,騙儘世人眼球,扯皮了半天也不比武。
崔之渙尖嘯一聲,身軀驀地旋起,如一隻騰空大鳥遨遊,在半空呈“之”字形持續滑動,以一口性命交修的元氣強行發揮血河宗的血影迷蹤身法,終究快過劍光一線。
崔之渙低笑一聲,雙袖轟然抖出,血紅色的清氣好像血河奔瀉,滾滾不斷湧向劍光。
崔之渙的身形忽地僵立不動,兩隻龐大的血伎倆相悄悄一合,恰將劍光緊緊夾住。一道血影快若幽靈,從崔之渙紫府竄出,撲向柳淩風!
血神子眉心裂開,收回嬰兒哭泣的慘叫,在劍光裡化作絲絲縷縷的血煙,潰然消逝。
“好!好!好!”崔之渙淒厲長笑,體內收回血河奔湧的驚濤駭浪聲。破關出境,共分四等。第一等是天人頓悟,隻憑靈性道心破關,最是虛無縹緲,難以掌控;次之則是逃亡搏殺,在存亡一線中衝破瓶頸;第三等是耐煩修煉,靜候水到渠成;最末等是服用丹藥,依托天材地寶之力強行衝關。
兩麵百丈危崖相對,青苔遍及,如排矢直插暗雲掩蔽的天空。暮色的龐大暗影覆蓋下來,兩崖中間的深狹山溝愈發顯得黑黝黝。
“柳淩風,你即將煉神返虛了?”崔之渙踉蹌撐地,目射凶光,臉上血氣閃現。
血神子瞬息撲近柳淩風,二者近在天涯,柳淩風的鏽劍卻被大血魔伎倆相夾住,難以抽回。
“小肥羊,俺還是冇搞明白,為啥俺們不直接乾翻王大麻子,反而繞這麼遠來鷹愁溝?”
“在宰羊集這類處所,冇虎倀的狼就是一隻肥羊。不管是彆的惡狼,還是野狗、草鼠、爬蟲……都會一窩蜂地撲上去,把它撕得粉碎,享用一頓朋分的盛宴,底子不消我們親身脫手。”
劍光一閃,柳淩風猛撲疇昔,與此同時,崔之渙也猖獗迎上,彷彿兩端狹路相逢、犄角相撞的凶牛。
崔之渙心叫不妙,頃刻間,流星雨般的鋒利光點覆蓋視野,又快又密,收回疾雨般的吼怒聲。
崔之渙暴喝一記,雙手如同毒龍穿洞,衝出廣袖,兩隻血紅色的巨掌虛影騰空而起,鋪天蓋地,恰是大血魔伎倆相!
“乾掉這些小嘍囉有效嗎?”
血影清氣還未靠近,劍光倏然消逝,血氣竟撲了個空。崔之渙神采驟變,柳淩風這一劍竟然隻是幻影,那柄劍搖擺在他腰間,鏽漬班駁,尚未脫手。
劍光暴綻,如電如雨,縱橫交叉的劍光隻進不退,儘是凶惡冒死的路數,與柳淩風平素懶惰的花花公子模樣判若兩人。大血魔伎倆相卻變得無聲無息,陰柔多變,十根血手指詭秘跳動,劃過一絲絲猶若本色的血線。一旦血線沾上人身,立即鑽入,吸噬精血元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