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碎_第五章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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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福泰笑嗬嗬地說:“就說就說。我做過的活計多了,一個比一個美氣,讓我想想,我都不曉得先給你們說哪個呢?哎—對了,就說個夜走麥城吧。我們莊上有個媳婦是我的老相好——那真是啞巴戴花哩—僚瓜了。有一回她對我說,她男人去走親戚,要我到她家裡來。我去了她歡暢得圍著我溜溜兒亂轉,給我裝了一鍋旱菸讓我抽,又從速給我做了一頓銀線吊葫蘆——”這時候王安良插了一句,“啥是銀線吊葫蘆?”“嗨!彆打斷我的話,銀線吊葫蘆就是頎長麵再打個荷包蛋嘛。連這都不懂。我吃了她做的銀線吊葫蘆,就在她炕上乾開了。正到緊急處,他男人返來了,順手操起門背後的灰耙,朝我屁股上打。他老婆在我身底下一邊呻喚,一邊說,‘用勁朝進打!用勁朝進打!’她男人說,我吃力打他,成了釘釘子的,倒把你美死了。就撇了灰耙。我從速提上褲子跑了。”孫拉處差點笑岔了氣,用手捶著腰,王安良笑過一陣子以後,就不感覺如何希奇了。他想必然是人們茶餘飯後胡諞的笑料。李福泰諞出來胡弄他,就不滿地嚷嚷開了,“這個不好,冇意義,重講一個,要你真真乾過的。”

這每天不亮,他們一行三人早夙起床,將乾糧袋和草料馱在牲口背上籌辦解纜。林中秋早夙起床,將他們送至大門外,再三丁寧:“路上要多留點神,去的路上最好不要騎牲口,以免壓乏了。到店安息時先給牲口吃點草,等牲口涼下去了再飲水。拉處餵了多年牲口甚麼都懂的,用不著我再丁寧,不過出門比不得在家,路上遇了過路的步隊,還是儘量避一避,惹不起總躲得起。王安良、福泰你們倆,在外要多聽拉處的。”說完以後他們連連應諾著就踏了夜色上路了。

“有一天活一活林中秋的人,死了也值。誰能看得起我,給我好吃好喝好玩,我就給誰當孫子。福泰大哥,等我當了農頭,我封你當副農頭,等我代替了林雙鎖,農頭你當。”

歌聲在溝穀裡曲曲彎彎地迴盪著。拉處早就聽過這首小曲,也會哼上一兩句,但一當在這腳伕路上,在這狹長幽深的溝穀裡,卻有了另一番神韻和情味。歌聲戛但是止,餘音猶繞耳邊。三小我一時都冇有說話,“的噠”“的噠”的驢蹄聲把盤曲的路麵扔在了身後,撇在了遠處。這時,王安良笑眯眯地說:“王大哥,你說為啥是摟住脖子吞一個嘴,肚子裡的疙瘩化成水。依我想,摟住脖子我們兩個睡,肚子裡的疙瘩化成水才更美氣呢。”冇等李福泰答覆,拉郭處“嘿嘿”乾笑兩聲就說:“小兄弟,你冇有娶妻底子不曉得吞嘴的滋味呢。你聽冇聽過,雞的骨頭羊的髓,早上的磕睡新媳婦的嘴,這是世上最香的四樣東西。”“就是嘛,伴計頭曉得很多。”李福泰騎著騾子走在最前麵,轉過甚來講:“伴計頭說個口歌謎吧,伴計頭的口歌謎在行得很。”孫拉處公然就說了一個“半崖裡一個窯,男人跳來女人嚎,要問嚎的做啥呷,生的娃娃冇長毛。你說這是個甚麼?”李福泰撓撓頭,嘴中嘟噥著,“冇長毛,冇長毛?”孫拉處一笑,“猜不著吧?這是母雞下蛋呀。李福泰道,我將近猜出來了,你卻說了,這個冇意義,再來一個。孫拉處想了想,說:“這是猜三個女人喜好的物件的,看你們誰猜得出?毛裡過,肉裡鑽,腿間轉。”李福泰拍了一下大腿,這不就是個——哎,王安良,你猜猜看。王安良漲紅了臉,就是阿誰唄。李福泰反問,哪個呀?王安良逼急了,道:“不就是你阿誰雞巴唄。”李福泰大笑,孫拉處頭搖得像個撥浪鼓,纔不是呢?各指三個物件,“‘毛裡過’是指梳子,‘肉裡鑽’是耳環,‘腿間轉’是撚線陀羅,都是女人用的東西。”李福泰嘴不軟,說我看咋破都準。孫拉處“嘿嘿”一笑說:“福泰,把你當嫖頭做夜活的技術諞諞如何樣,王安良冇耕過地,愛聽希罕著呢。”“嗨,提及這號事,你比我本領大,該你說纔是。王安良你說對不對?”王安良憨憨地一笑,“歸正你們兩個都是裡手,不管誰說我都愛聽。”孫拉處說:“那就好說好籌議,我們兩個輪番說,讓你聽個美。到店安息,我們但是三人出門小人刻苦吆。”“好啊,到店後,牲口由我安設,洗臉水由我端。歸正瑣粗活兒都是我的,這該行了吧?”“好,就這麼說定。”孫拉處又對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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