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若這鼓聲成了疆場上助陣的鼓聲，仿若這龍舟成了疆場上英勇衝陣的馬隊。

杜雲蘿轉眸看她，抿著唇冇說話。

聖上摸了摸下顎，要不是定遠侯府實在壯烈，招為駙馬也是極好的，倒是便宜了杜公甫的小孫女。

杜雲瑛聲音壓得更低了：“世子擂鼓是真的短長，比那龍舟還都雅，隻是我瞧著，他本日似是不如何歡暢，按說昨兒個才賜婚，這會兒應當是神采飛揚纔是……”

本想點頭，可對上杜雲蘿那雙沉沉湛湛的眸子，杜雲瑛後脖頸一涼，硬著頭皮道：“我是體貼你，我就怕，怕世子聽了外頭那些混賬話，被逼著趕鴨子上架普通，反倒是怨上了你。”

“改天讓杜太傅給皇太孫講講書，這孩子過分奸刁了些，不似太子小時候，叫杜太傅教得懂事。”聖上隨口叮嚀了身邊內侍。

聖上歡暢，穆連瀟卻不好隨便開口，正考慮著用詞，卻叫聖上打斷了。

杜雲諾挽著杜雲瑛，笑道：“方纔世子擂鼓可真是短長，鼓聲震天響，可見這手上力道，我看呐，二哥與三哥一道，都打不贏世子呢。”

“感謝三姐姐體貼。”杜雲蘿俄然莞爾一笑，堵得杜雲瑛說不出話來，怏怏收回了手。

這是聖上要汲引杜家，內侍心中透亮，應下以後，衝穆連瀟招了招手。

鼓聲從徐到急，水麵上龍舟伴著鼓聲如離弦之箭，岸上喝彩聲一片。

一行人趕在華燈初上前回府。

幸虧，她不是疇前的杜雲蘿，她從心底裡，信賴穆連瀟。

真真是豪傑出少年。

這麼一想，心中悔意更濃，清楚就是嬌縱脾氣，為何本日恰好就乖乖留在府裡了呢？

聖上站在船頭，見麵前水波飛濺，幾艘龍舟齊頭並進，一時難分高低，他的表情不由衝動起來。

杜雲蘿有些懵，她冇想到本日穆連瀟會在，如果如此，便是被說分歧端方，她也要央了夏老太太跟著兄長姐姐們一道去。

她的世子，對於他該捧著護著的人，是再和順不過的了。

一旁的杜雲琅連連點頭：“三弟，且不說世子文韜武略並無是非，論文采，你一定是他敵手，何況世子是我們五妹夫，作為兄長，莫非不但願彆品德出眾，才調過人？”

杜雲瀾聞聲了，轉過甚在杜雲諾額頭上敲了敲：“我和二哥為甚麼要與世子比較道？你的腦筋裡就剩下打打殺殺了不成？”

“昨日才賞了你一個媳婦，本日不賞了，改明兒賞你媳婦去。”

兩人昨日才接了聖旨，穆連瀟與她素未會麵，對她還未生出歡樂的心機來，那是再普通不過的了，至於不喜與架空，那是不成能的。

皇家龍舟，富麗不凡。

穆連瀟的臉俄然就紅了。

麵前的少年額間帶汗，衣衫也不似起先整齊，卻顯得更加英姿勃勃，透著無儘的生命力。

“好好好！”聖上連道了三個好字，“要甚麼犒賞，固然開口。”

穆連瀟在大鼓前站定，把下襬挽起束在腰間，袖子擼起，接過侍衛手中的棒子，略略活動筋骨，擺好架式，在鼓麵上悄悄點了兩下。

辯白出那是聖上和穆連瀟倒是不難，可要看清楚他們的神采，是斷不成能的。

光輝賽過暖陽，刺眼得讓她眸子發酸。

湖麵上，龍舟垂垂散了，岸上的人群也一併散去。

沐浴在日光之下，少年人偏古銅的膚色與尋長年紀相仿的讀書人截然分歧，劍眉豪氣逼人，往那兒一站，就能吸引一眾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