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輝賽過暖陽,刺眼得讓她眸子發酸。
他在位幾十年,建議戰事無數,卻未從親臨疆場,未曾見將士們為朝廷拚殺場麵,心中很有遺憾,此時見了賽龍舟,這類表情愈發濃烈,恨不能欽點了將士,禦駕親征。
聖上一向留意著他的行動。
沐浴在日光之下,少年人偏古銅的膚色與尋長年紀相仿的讀書人截然分歧,劍眉豪氣逼人,往那兒一站,就能吸引一眾目光。
辯白出那是聖上和穆連瀟倒是不難,可要看清楚他們的神采,是斷不成能的。
杜雲諾吐了吐舌頭,不說話了。
本想點頭,可對上杜雲蘿那雙沉沉湛湛的眸子,杜雲瑛後脖頸一涼,硬著頭皮道:“我是體貼你,我就怕,怕世子聽了外頭那些混賬話,被逼著趕鴨子上架普通,反倒是怨上了你。”
她想了他幾十年,即便隻是遙遙看一眼,也能夠讓她心對勁足。
聖上摸了摸下顎,要不是定遠侯府實在壯烈,招為駙馬也是極好的,倒是便宜了杜公甫的小孫女。
那大鼓架在了最上層。
穆連瀟做了個深呼吸,抬手擂鼓。
杜雲瀾還是不平氣:“杜家是文人,要比天然是比筆桿子。”
嘴上說的是罰,可那人冇有半點兒的不歡暢。
聖上歡暢,穆連瀟卻不好隨便開口,正考慮著用詞,卻叫聖上打斷了。
杜雲蘿忿忿絞著帕子。
杜雲瀾聞聲了,轉過甚在杜雲諾額頭上敲了敲:“我和二哥為甚麼要與世子比較道?你的腦筋裡就剩下打打殺殺了不成?”
她的世子,對於他該捧著護著的人,是再和順不過的了。
杜雲瑛撲哧笑了出來。
“昨日才賞了你一個媳婦,本日不賞了,改明兒賞你媳婦去。”
麵前的少年額間帶汗,衣衫也不似起先整齊,卻顯得更加英姿勃勃,透著無儘的生命力。
這麼一想,心中悔意更濃,清楚就是嬌縱脾氣,為何本日恰好就乖乖留在府裡了呢?
穆連瀟在大鼓前站定,把下襬挽起束在腰間,袖子擼起,接過侍衛手中的棒子,略略活動筋骨,擺好架式,在鼓麵上悄悄點了兩下。
“感謝三姐姐體貼。”杜雲蘿俄然莞爾一笑,堵得杜雲瑛說不出話來,怏怏收回了手。
她本日是冇有去觀龍舟,可宿世時,她還是去湊過幾次熱烈的,那江麵寬廣,陽光下,波光粼粼,連水邊的人都不必然瞧得清楚,更何況那遠處皇家龍舟上的景象?
一行人趕在華燈初上前回府。
“改天讓杜太傅給皇太孫講講書,這孩子過分奸刁了些,不似太子小時候,叫杜太傅教得懂事。”聖上隨口叮嚀了身邊內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