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雲諾本就慌亂不安,聞聲那裡還站得住,撲通跪在地上。
甄氏已經從錦靈那兒傳聞了,拉著杜雲蘿道:“幸虧你們兩個冇有去,不然,真要嚇死母親了。倒是雲荻,牽涉在裡頭,哎!”
中元放燈,返來得再晚,到府裡也頂多二更過半、半夜之前,守門的婆子前半夜都是不睡的,苗氏清楚端方,如何會忽視了。
蘭芝的心漏跳了一下,沉下臉去:“快說說明白。”
粗粗一眼看去,杜雲瑛高低都冇有不鐺鐺的,可杜雲蘿眼尖,杜雲瑛收在袖口裡的手指清楚泛著紅。
蘭芝應了。
至於打,杜雲荻不成能帶傷歸去,杜公甫就算要打,也不會下狠手的。
“傳聞、傳聞的,打翻了河燈,三女人的袖子燒了,四女人的頭髮熱……”胡婆子說了一半,俄然哎呦大呼一聲,低下頭看著那被蘭芝反扣住捏得緊緊的手腕,痛得眼淚水直冒,“女人,好女人,可輕些。”
鄭家娘子疇前在夏老太太身邊做丫環時,名字喚作煙翠,厥後許給了鄭家,因著梳頭技術好,這些大哥太太也離不了她。
扶著夏老太太出了西梢間,顛末中屋時,蘭芝瞥見竹簾被挑開來了些,外頭一張慌亂的臉閃過,恰是那胡婆子,她心中一緊,入了東稍間,奉侍夏老太太坐到羅漢床上,便尋了個由頭出來了。
蓮福苑裡,歇在閣房床上的杜公甫還未起。
等了兩刻鐘,苗氏領著杜雲瑛來了。
夏老太太靈敏,瞧在了眼裡:“如何了?”
杜雲蘿進蓮福苑時,恰好遇見幾個婆子倉促而去,她心知定是夏老太太曉得事體了。
“老太太,”蘭芝垂首,道,“昨夜裡,冇有人來門房上報信,奴婢感覺奇特,令人去二門上問了,二門上說,說……”
東稍間裡,夏老太太笑著與鄭家娘子說著話,見蘭芝繃著臉出去,不由多看了她兩眼。
夏老太太怕熱,又貪涼,這幾日都是歇在西梢間的涼榻上,外頭一天亮,她就展開了眼睛。
蘭芝一怔,笑道:“奴婢是在想,不知老太爺醒了冇有,這個時候,該起家了。”
昨夜裡不是她當值,因此早早就歇了,本日大夙起來,才曉得昨夜苗氏那兒冇有令人來報過,她不由就迷惑了。
入了正屋裡,那份嚴峻和難以言明的不安被完完整全粉飾起來,蘭芝笑盈盈走到夏老太太身邊,道:“娘子本日梳的這個頭可真顯氣質,戴上那條青鬆石蜀錦回字紋的抹額,配上那琺琅托底嵌翡翠的領釦,當真是精力奕奕。”
胡婆子青著一張臉,一把拽住了蘭芝的手腕:“女人,二門上說,昨日幾位爺與女人們是二更時入的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