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操之不接這個話題,隻道:“上虞離此不過兩百裡,你讓介弟英亭陪著隨時能夠來此玩耍。”
“青絲紅顏?”祝英台心中一動,斜睨了陳操之一眼,陳操之神采如常,便道:“子重兄是葛稚川先生弟子,想必也曉得很多神仙術,請說一二。”
陳操之安閒放開祝英台的手臂,說道:“謹慎一些,上山輕易下山難。”
祝英台眼淚頓時流下來了,放下車簾,儘力讓語氣安靜,說道:“子重,奉告你一件事,客歲臘月初從建康水路六百裡來聽你一曲的便是我,想必你也猜到了,你認出了英亭,實在很多事你都是明白的,不說罷了,是吧?——我來吳郡肄業,就是為了能聽到你的妙音,清談、對弈後的吹笛送客,讓我在桃林外盤桓不忍拜彆——”
陳操之道:“一步步來,先領到免狀再說。”
挑兮達兮,在城闕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祝英台感覺有些腿軟,看身後兩個小婢,也是靠不住的,便道:“我漸漸走,子重先行,在山劣等我吧。”
次日淩晨,大霧滿盈,昔日伸手可及的九曜山雲遮霧繞,彷彿虛無漂渺間,從山下望上去,活動的霧染著山林的翠色,青嵐蒸蔚,變幻莫測,給九曜山平增了多少優美和奧秘。
陳操之看過來,安然淺笑道:“是,我和宗之、潤兒一樣,重情重拜彆。”
陳操之道:“謝公是我最敬慕的大名士,我必然會去拜見他的。”
耐力健旺的魯西牛一步不斷向東而去,車廂裡的祝英台低吟道:
宗之和潤兒便齊聲從《柏舟》開端背誦,聲音又亮又脆,幾支大山雀“嘰嘰喳喳”飛了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