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王司馬奕這時稟道:“皇上,臣弟保舉一得道仙師――”
天子司馬丕吃了一驚,渴求長生的人不消說是極其畏敬鬼神的,就連會稽王司馬昱和尚書仆射王彪之也暴露悚然之色。
琅琊王司馬奕是當明天子司馬丕的同母弟,初封東海王,司馬丕由琅琊王即帝位以後,改封司馬奕為琅琊王。
這時,內侍傳聲,皇上駕到。
盧竦拊掌道:“是了,便是一個女子陰魂,不過陛下乃萬乘之尊,天神護佑,這女鬼也並不凶暴,無妨無妨。”
王彪之、張憑、、高崧、陳操之齊向琅琊王司馬奕見禮,司馬奕一一行禮,並無一絲高慢,對陳操之淺笑道:“聽聞陳子重在我皇叔祖府中清談雅集上一鳴驚人,小王未曾插手,實在遺憾。”
“哪位?”天子司馬丕精力一振,眼望琅琊王司馬昱身後侍坐的阿誰廣額豐頰的道人。
陳操之道:“是,臣曾蒙葛師教誨,感激不忘。”
中書西省與尚書秘閣分家朝堂擺佈,陳操之跟從尚書仆射王彪之由西省顛末一條長長的甬道來到第三重宮門,侍中張憑張長宗在宮門前相迎,張憑乃張墨之兄,陳操之曾與顧愷之一道到張府拜訪,張憑非常賞識陳操之,向王彪之、陳操之二人拱手道:“王尚書、陳公子,請到太極殿東堂稍候,皇上即將駕臨。”
司馬昱疏眉一挑:“逸少回京了嗎,操之公然榮幸,一日之間得支公、逸少教誨――”
陳操之冷眼旁觀,看這盧辣欲擒故縱、一派江湖騙子嘴臉,極是討厭,但上至天子司馬丕、下至會稽王司馬昱、琅琊王司馬奕,以及王彪之、張憑諸人,都是信之不疑的模樣,隻要侍中高崧皺著眉頭,明顯對盧竦在大殿東堂這般言行非常不滿。
值殿寺人傳言:“琅琊王到。”
值殿內侍引著張憑、王彪之、陳操之三人入太極殿東堂,堂上兩人長身而起,與王彪之、張憑見禮,此中一人對陳操之道:“操之,來,坐於本王下首。”
天子司馬丕點頭,卻問會稽王司馬昱:“皇叔祖想必曉得――”
侍中高崧諫道:“陛下斷穀餌藥,此非萬乘之君所宜為,陛下茲事,實日月之蝕。”
司馬昱一笑,問:“操之,聽聞昨日支公請你去議論佛法,頗受益否?”
司馬昱看著陳操之淺笑著道:“本王昨日與皇上提及你,皇上即便要召見,皇上如此愛才倒是少見。”
天子司馬丕即命內侍傳盧祭酒四名弟子上太極殿。
說話之人疏眉朗目、清雋岐雅,恰是會稽王司馬昱,另一人乃是侍中高崧。
盧竦說無妨,但天子司馬丕卻還是心驚肉跳,這裡是他常常召見臣下之所,有個看不見、摸不著的女鬼常常飄來蕩去,雖說他是天子,眾神護佑,但還是驚駭啊,說道:“請盧祭酒務必驅除此鬼,朕有重賞。”
天子司馬丕饒有興趣地問:“盧祭酒有何仙術?”
司馬奕向世人引見盧竦,語氣非常崇拜,這讓陳操之悄悄警戒,這個盧竦與他有隙,現攀附上琅琊王,是個禍害啊。
天子司馬丕那裡會聽得出來,直打哈欠。
尚書仆射王彪之、侍中張憑、高崧都從速起家,陳操之也立在坐前,隻要司馬昱安坐不動。
東晉謂朝廷禁省為台,故稱禁城為台城,晉元帝在王導幫部下立宗廟社稷於建康,以東府為台城,殊為儉陋,元、明二帝,亦未改製,至成帝鹹豐年間方始擴建,有宮牆表裡三重,外重宮牆以內安插宮中普通機構和駐軍;第二重宮牆內是中心官署,東側為朝堂和尚書省,西側有中書省、秘閣(皇家圖書館)和皇子所住的永福省等;第三重宮牆內纔是真正的皇宮內苑,前為朝區,建主殿太極殿和與它並列的東堂、西堂;後為寢區,前為帝寢式乾殿,又稱中齋,後為後寢顯陽殿,各為一組宮院,都在兩側建翼殿,構成和太極殿類似的三殿並列佈局。太極、式乾、顯陽三殿和太極殿南的殿門,宮正門共同形成全宮的中軸線,寢區之北是內苑華林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