潤兒從速道:“祝郎君,潤兒絕冇有想讓我家醜叔與你爭謝家娘子,我家醜叔有陸小娘子了,不會和你爭的,潤兒隻是獵奇阿誰謝家娘子的才學究竟如何的高啊,如何建康那麼多世家後輩都贏不了她呢,祝郎君你必然要贏他哦。”
次日上午,縣吏和差役受命回縣城刺探那幾個山陰人的來源,陳鹹在有序堂前調集陳氏男丁、管事、執役、蔭戶近百人,峻厲責問可有胡作非為、淩辱鄉裡之事?世人皆道冇有,陳鹹道:“事無大小,據實稟來,現在招認,懲罰從輕,若比及被人狀告,再揪查出來,先鞭撻五十,再移交官府。”
陳滿道:“操之侄兒品德才學實在是無可抉剔,隻是心氣實在太高,要娶陸氏女郎,眼看過完年都二十歲了,卻還未能結婚,操之不急,我這個做伯父的都急――”
宗之、潤兒小兄妹麵麵相覷,又一齊看著母親丁幼微,宗之不說話,潤兒道:“孃親,這個祝郎君象是個女子。”
謝道韞反問:“潤兒此言何意?”
丁幼微體貼小郎出息,這時也在有序堂,聞言道:“會稽陸郡丞是陸小娘子的從兄,並非遠親,陸使君和陸夫人都是極賞識操之的。”
謝道韞有些難堪,即笑道:“恐嚇你一下罷了――你家醜叔啊,總要下了大雪才返來吧。”
謝道韞接過書卷一看,是子重的筆跡,這《左氏春秋》是子重謄寫的,丁幼微正在講授的是僖公二十四年,富辰諫曰:“女德無極,婦怨無終”――
丁幼微看了謝道韞一眼,對陳滿道:“六伯父,先不說這些吧,目下最首要的是度過麵前這個難關。”
謝道韞岔開話題道:“潤兒,你和你孃親上月去華亭見到陸小娘子了吧?”
謝道韞用她那洛陽正音說道:“杜預註釋,謬也,《莊子.在宥篇》言道‘彼其物無窮,而人皆覺得有終;彼其物無測,而人皆覺得有極’,無極即罔極也,鄙諺謂不到頭也、無終則鄙諺謂冇完冇了也――此二語意謂女子雖懷德而不能悠長,抱怨則無儘期,蓋恩德易忘,怨毒難消,情麵皆然,不管男女。”
陳鹹慎重點頭。
謝道韞跟著潤兒到三樓書房,丁幼微正給宗之講授《左氏春秋》,見謝道韞來,便見禮道:“祝郎君,我正感吃力呢,請祝郎君代解這一段吧。”說著把一卷書遞給謝道韞,丁幼微曉得這個祝郎君實在是女子,以是未避男女之嫌。
陳鹹聽到公然有人來彙集陳氏的不對,眉頭緊皺,說道:“人孰無過,我錢唐陳氏總有考慮不周之處,欲加上罪,何患無辭!”
潤兒應道:“好,醜叔盛讚祝郎君之才,潤兒正要向祝郎君就教呢。”
丁幼微代謝道韞粉飾道:“有些男人就是生得象女子嘛,祝郎君如果女子,怎能與你醜叔為友,又怎能為官!”
潤兒道:“祝郎君,潤兒是誠懇來問你的,你莫要對付我,莫非不下大雪,醜叔就不返來了!”
兩名錢唐縣吏和十名差役訪問了三十戶為陳氏耕作的耕戶,直至夜裡戌時纔來到陳家塢,也不及用餐,先向族長陳鹹和會稽土斷副使祝英台稟報訪問成果,據那些耕戶言道,上月尾有幾個山陰人也來訪察,問陳氏有否淩辱鄉裡、侵犯田產如此,那些耕戶都是死力誇獎陳氏刻薄仁義、造福鄉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