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品寒士1_三十三、謝道韞的承諾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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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玄道:“戴先生,這是陳操之為母吹曲。”

明白鵝舉頭闊步從陳操之、謝玄二人身畔走過,鵝掌蹼足踏過泥地一片“沙沙”聲響,倒象是一隊耀武揚威的兵士,趙氏停下腳步,淺笑著向操之小郎君和客人萬福,然後再趕著白鵝進塢堡。

戴安道凝神暢心領受這美好的音樂,音樂為心聲,揭示吹奏者的氣度和情懷,密意和感慨如水普通流淌,隱含母慈子孝、濃濃親情――

陳操之與小嬋搬出一方蒲席鋪在樓廊上,戴逵跪坐著,一具蕉葉七絃琴擱在金絲楠木幾案上,問陳操之:“我彈一曲《漁父》如何?”

玄月二十三日中午,兩輛牛車駛入陳家塢大門,男裝打扮的謝道韞下了牛車,正在樓下的潤兒欣喜地叫道:“祝郎君安好――醜叔,醜叔,又來了一名祝郎君。”

顧愷之道:“每日這一刻,真讓人俗慮全消。”

謝玄不由動容,沉默半晌,歎道:“子重純孝,讓人起敬,但是失此良機,也實在太可惜了!”

陳母李氏道:“汝父曾說這戴先生鼓琴江左第一,娘看到戴先生有個孺子抱了琴上去,卻一向未聽到戴先生彈奏,娘想聽戴先生鼓琴――”

戴逵又講畫麵的黑與白、動與靜、強與弱,疏與密、虛與實等等的對比,把繪畫情勢之美講得極透辟,不但陳操之,顧愷之也聽得出神,感受大受裨益。

戴逵欣然道:“願為令堂鼓琴一曲。”

顧愷之代答道:“衛師與張安道俱無此點染法,縱覽曆代畫卷,也未曾得見,子重是客歲才正式學畫的,之前愛信筆塗抹,竟悟出這等技法,真是奇才。”

陳操之沉默久之,謝玄也不催問,隻是目光炯炯盯著他。

陳操之黑而秀密的眉毛微微擰著,側頭看著謝玄的眼睛,說道:“有過承諾――”

謝玄眺望五裡外的明聖湖,微微點頭,不知想些甚麼,好一會方道:“子重,弟失禮了,請包涵。”

戴逵亦道:“固然奇才,戴某不虛此行啊,見地了衛先生的兩位高足,都是後生可畏。”

戴逵在陳家塢盤桓了三日,玄月二旬日一早分開錢唐回剡溪,約陳操之今後去剡溪相聚,謝玄還是留在陳家塢,等候謝氏入京的船來錢唐。

謝玄問:“那麼子重有冇有向家姊承諾過甚麼?”

謝玄看著白鵝走過,好半晌不說話,但看得出貳內心非常掙紮,終究開口問:“子重,你前次在東山見到了家姊是吧?”

謝玄內心感慨:“子重豎笛曲,迷煞多少人,我姊謝道韞的確是迷得茶飯不思,要與子重畢生為友,她是一女子,不是甚麼英台兄,如何與子重畢生為友啊!”

陳操之道:“我母風燭殘年,我何忍遠行,我已放棄建康之行。”

陳操之回到二樓母親寢室,說道:“娘,戴先生要鼓琴了。”

陳操之待母親睡下,上樓向戴逵請錄了《漁父》琴曲,顧愷之聽聞陳母愛好此曲,笑道:“子重何不向戴先生學琴?那就省了改成豎笛曲的費事了。”

陳操之笑道:“好,待我來引發戴先生鼓琴之興趣。”便取出柯亭笛,悠悠吹了兩支曲子――《憶故交》和《青蓮曲》……

謝玄不讓本身多想那些事,問道:“江左樂律第一品,桓伊笛、戴先生琴,戴先生覺得陳操之的笛入得第幾品?”

陳母李氏聽得出神,麵露慈和淺笑,待一曲奏罷,說道:“醜兒,戴先生這曲子很好,你去學來,今後也吹奏給娘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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