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昨日在芍陂北岸因夜雨不察差點被流民打劫,冉盛非常羞惱,他冇想到在淮南之地就這麼混亂,現在到了淮北,過了汝陰、新蔡,那就更不承平了,許昌已被鮮卑人占有,鮮卑人隨時能夠打擊陳郡和洛陽,以是自過了淮河,冉盛就號令軍士全程防備,兩名馬隊標兵、八名步兵標兵輪番遠哨十裡,決不能讓大股可疑人群毫無發覺地靠近他們。
謝道韞莞爾一笑,風致動聽,側頭望著遠處的淝水,內心油但是生“人生得一良滿足矣”的感慨,說道:“子重本日渡淮水,約莫何日能歸?”
那軍士所知僅此罷了,冉盛揮手讓他們退下,問陳操之:“阿兄是想收伏這股流民嗎?”
陳操之淺笑道:“耳熟!彷彿是那日在壽春城南碰到的流民盜。”
陳操之道:“道阻且長,難問歸期,若順利,秋末冬初能返來。”
陳操之表示冉盛莫要大聲,把沈赤黔叫過來,讓他派兩個私兵跟著前麵那夥人,看他們住於那邊,若能探聽出是何許人就更好了。
兩名軍士很快傳到,提及汝南郡平輿縣蘇家堡,此中一名軍士稟道:“回陳掾、陳督的話,小人未入行伍之前曾去過蘇家堡,那是十年前的事了,小人是去給蘇家堡傭工,當時蘇家堡塢壁初建,蘇家部眾男女長幼約莫有一千餘人,是永和年間從雍州始平遷來的,約莫是避冉閔之亂。”
這時,一行4、五十人自南而來,有騎馬的、有步行的、有推著轆轤車的,俱是精乾男人,從陳操之等人身邊顛末時,見軍士在修馬車,那為首者還在頓時向陳操之拱拱手,彬彬有禮地問:“這位使君,可有需求鄙人效力的嗎?”
陳操之微現訝色,細心看了此人一眼,見此人二十多歲,端倪端方,身材雄闊,騎黃驃馬、佩雙刀,卻又不是武弁裝束,隻是平常布衣罷了,陳操之行禮道:“多謝,些許小事,不敢有勞。”
那男人於頓時拱拱手,帶著那一行人入汝陰城去了。
謝道韞道:“子重名雖出使氐秦,但似另有所謀,統統謹慎為上。”
陳操之道:“容我試猜之。”內心將卷十六諸筆墨飛掠一過,緩緩道:“蘭生深穀,不為莫服而不芳;舟在江海,不為莫乘而不浮;君子行義,不為莫知而止休。是此句否?”
黃小統和另一名謝氏老主子速將蓑衣竹笠遞上,陳操之先戴竹笠再披蓑衣,再看謝道韞,倒是先接蓑衣披上,臉上頓時雨水縱橫,綸巾蔫濕。
“蘇道質?”陳操之沉吟不語,感覺這名字比較眼熟,彷彿是史傳上的著名流物,卻一時記不起究竟是何人?
壽春八公山獨占一種香草,芳香芬芳,移植於他處則香氣儘失,當此暮春之際,恰是香草長成時,陳操之和謝道韞立馬高坡,隻覺滿山皆香,二人坐騎覓此香草嚼之,香氣更冽。
冉盛見陳操之盯著那群人的背影看,便問:“阿兄認得這些人?”
陳操之含笑道:“夫子雲‘繁華可求,雖執鞭之士吾亦為之’,我本日即執鞭北上,力求擺佈三國局勢,我隻搏這一回,我也必然能夠返來再見英台兄的。”
陳操之心想:“蘇騏不過二十多歲,十餘年前還是個少年,這軍士天然無從曉得。”便問:“那蘇家堡堡主是何人?”
厚重的雨雲尚未占有全部蒼穹,雲隙間,可見碧天如洗,讓人希冀天外風來,俄然吹儘雲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