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品寒士1_十六、良友佳人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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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道韞忍不住笑得酒渦頻現,說道:“我非王徽之,六百裡趕來了,總要聽到你的豎笛曲才甘心,子重那日正欲啟程回籍是吧,就是追到錢唐我也要聽了曲子才罷休。”

陳操之一愕,這是謝道韞辯難時的氣勢,奇兵凸起,讓人防不堪防――

陳操之坐到車廂裡,心道:“這鼓琴的想必就是戴逵戴安道了,是應邀插手謝安東山雅集的,雪夜訪戴不見戴,這回總要見上了。”又想:“謝道韞嫁給王凝之以後還能與我為友嗎?嗯,應當是能夠的,史載王獻之與客辯難,理屈詞窮,謝道韞乃張布幔坐於屏風後代替小郎王獻之與客辯難,客人甘拜下風――我今後再見謝道韞就要隔著帷幄和屏風了吧?”

謝道韞為粉飾窘態,轉頭四望,想起一事,便朝立在亭下樹蔭歇涼的阿誰健仆一招手,那健仆快步走上來,謝道韞輕聲叮囑兩句,那健仆應喏一聲,回身朝謝氏彆墅大步而去。

蒲月十八,隆冬的中午,晴空一碧,萬裡無雲,陽光無遮無攔地直射下來,遠山近樹都在炎陽能力的烤炙下變得清楚和靜穆,繞山而過的剡溪水波光粼粼,奔騰不息,卻還是帶不走一絲暑氣。

那謝氏莊客留下那一擔食盒也歸去了。

謝道韞道:“那就是了,我說過與子重畢生為友的。”說罷,褰簾上車。

這真相是永不能相見的拜彆了,陳操之感覺眼睛酸澀,問道:“還能不能再見英台兄?”

陳操之問了一句:“戴安道?”

謝道韞凝眸諦視陳操之,如果彆人說這話,她早就反唇駁斥了,這時卻淺笑道:“子重,你何時又曉得用兵之道了?這是郗超對你說的吧,嗯,我三叔父亦有此憂,我三叔父會寫信提示我四叔父的,感謝子重。”

謝道韞很奇特陳操之如何問起這個,點頭道:“是,我四叔父屯兵下蔡,等待朝廷號令。”

十6、良朋才子

謝道韞道:“子重,那我歸去了,代我向陳伯母問安。”

陳操之就又在蒲團上跪坐著,這回隻看謝道韞雙膝,另有擱在膝蓋上的纖長瑩白的手指。

陳操之走近前,問道:“令叔父謝豫州不日就要北征嗎?”

謝道韞凝睇陳操之的眼睛,說道:“但是我冇有絕望,是欣喜啊。”

車窗外陽光刺眼,謝道韞一手遮在額前做涼篷狀,心怦怦直跳,問:“子重何事?”

謝道韞展顏倩笑,雙頰酒渦乍現,說道:“本來子重也知王徽之雪夜訪戴之事!”

謝道韞端坐不動,說道:“我不會遲誤你的事,請再坐一會。”

陳操之心道:“你還真記得牢啊,一字不差。”點頭道:“是。”

謝道韞喜道:“有郗佳賓助你,此事可成,隻是你若得桓大司馬之力而入士族,必引發北地和三吳士族對你的猜忌,要曉得,桓大司馬固然權重,但各大士族也並不都從命他,掣肘之事多有,這個你要謹慎,莫要升上了士族,卻仍然到處碰鼻。”

謝道韞扭頭朝來路看了一下,緩緩起家,說道:“就是入了士族也很難啊,子重。”

陳操之抬眼望著謝道韞,說道:“若英台兄馳驅數百裡,倒是見了一個俗人、聽了一支俗曲,那豈不是絕望。”

郗超但願他今後入桓溫軍府之事,這觸及桓暖和郗超,不便多說,陳操之應道:“是,郗參軍也以為我必須先列籍士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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