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幼微輕歎一聲道:“操之說得很對,讓嫂子是既心傷又欣喜。”
陳操之應道:“那好,我聽嫂子的,本年就插手。”
丁幼微看著一疊左伯紙上寫滿了陳操之那彆具一格、超脫秀拔的小行楷,燭光下又見陳操之執筆的指樞紐有些紅腫,不由珍惜道:“你要這卷書就帶走便是,何必抄!你看,手都寫痛了吧?”
丁幼微一一點名:“小嬋、阿秀、青枝、雨燕,你們四個誰情願去陳家塢?是指今後都住在陳家塢?”
四婢麵麵相覷,小嬋欣喜道:“娘子,家主肯放娘子回陳家塢了?”
……
宗之和潤兒都笑眯了眼,真是不幸的孩子,一年能見兩次母親就歡暢成如許了。
陳操之點點頭,讓來福父子下去用餐安息,明日來喚他一起進城。
阿秀和雨燕遊移了一下,她二人是家生女,父母兄弟都在丁氏莊園耕作,是丁氏的蔭戶,小嬋和青枝是孤女。
陳操之不想讓氛圍壓抑,淺笑問:“我說了這麼多,嫂子未幾誇我兩句嗎,我和宗之、潤兒一樣,也是要誇的。”
主婢二人走到西頭的阿誰房間,房門掩著,暈黃燭光從門隙漏出,斜斜的一道。
丁幼微坐在那張紅木短幾的一側,與陳操之劈麵而坐,看了看幾案上的書卷和筆墨,說到:“操之你也不要熬夜,少年人熬夜不好。”
陳操之喜道:“嫂子,你看這不都是功德嗎,你也要寬解,我們統統都會好起來的。”
樓外雨聲簌簌,室內溫馨溫馨,陳操之看著斑斕嫻雅的嫂子,聽她講與他兄長初識的事,是很平常的一次偶遇,成績了當代的一場幾近不成能的士族與豪門的姻緣,本是人間嘉話,但是憐惜的是兄長歸天太早了,遺下嫂子和宗之、潤兒在這茫茫世上――
丁幼微道:“去看看。”
阿秀湊著門縫往裡一覷,轉頭輕聲道:“操之小郎君在寫字。”
阿秀推開門,丁幼微立在門邊往裡一看,說道:“如何小嬋、青枝一個也不在邊上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