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邈道:“先停止退學答題,然後我帶丁兄去找陳操之。”
還是是徐邈代父出題,徐邈傳聞是錢唐來的,便問:“丁兄識得錢唐陳操之否?”心想:“如果不識,或者有隙,那就有繁難的玄學題目等著你。”
如果之前,丁春秋必定會一口否定識得陳操之,恐怕錢唐丁氏的名聲會被陳氏所汙,不過自從那次齊雲山雅集以後,丁春秋趾高氣揚的驕態收斂了很多,嘴上固然不說,但內心還是對陳操之很有些佩服的,並且此次來,堂姐丁幼微還托他給陳操之帶了一些物事,當即答道:“熟諳,陳操之在其間嗎,請他出來一見。”
褚文彬並冇有把他與陸禽反目之事奉告父親褚儉,不然少不了受父親一通叱罵,他信賴機遇總有,陳操之又不是賢人,總會出錯的,他褚文彬就是要等陳操之出錯,然後鼓吹之,為此,他讓部下拉攏了書院的一個仆人,讓那仆人多盯著陳操之,一有異動就向他的阿誰部下陳述,他褚文彬當然是不會直接出麵的。
陳操之出去一看,是三日前來接他去陸府的阿誰府役,便拱手問何事?
徐邈道:“《禮記.儒行》‘不臨深而為高,不加少而為多’,何解?”
丁春秋“哦”了一聲,挺腰跪坐,強自平靜道:“請徐兄出題。”
陳操之正在向師兄顧愷之就教小中見大、遠映透視之理,見到丁春秋,稍感訝異,起家相迎。
本來早間太守府堂會時,太守陸納出示陳操之的書貼,在吳郡屬官麵前獎飾陳操之書品和品德,褚儉總感覺陸納彷彿在成心偶然提示他甚麼,讓他如芒刺在背,很不舒暢。
顧愷之這幾日來往於桃林小築與山蘿村之間,非常繁忙,那毛氏女郎得知他是顧家後輩,又經不住他癡磨,就承諾讓他畫了,顧愷之畫的是《月夜搗衣圖》,讓毛氏女郎蹲在溪岸邊,一籃衣衫搗洗個不休,也很辛苦,又擔憂衣衫搗爛,顧愷之說:“固然搗,我賠你十件衣衫,不,一百件。”
丁春秋聽過江東二癡顧愷之的癡名,更驚奇的是這與陸氏、朱氏、張氏並稱吳郡四姓的顧氏公子竟與陳操之這般熟絡,還師兄師弟相稱,這讓丁春秋本來就不強大的高慢完整冇有了,進到草堂坐定,還冇說幾句話,就聽草堂外有人問道:“陳郎君在這裡嗎?陳操之小郎君――”
“是呀,”陸葳蕤點頭道:“這株玉版我太喜好了,上個月怕它旱著,澆多了水。”
這是陳操之宿世讀過的柳宗元寫的《種樹郭橐駝傳》裡的蒔植之道,現在說出來博得陸葳蕤連連點頭。
冉盛看到丁春秋,記起食盒被踢翻之事,恨意未消,瞪著丁春秋,這時傳聞陳操子的嫂子丁幼微給陳操之帶了東西來,歡暢了,一挽袖口道:“我來搬。”輕巧巧將一隻大木箱搬進草堂。
府役道:“請陳郎君借一步說話,敝府牛車就停在林外。”
徐邈淺笑道:“善,丁兄通過了,明日是休學之日,丁兄後日可來草堂聽講。”
陸葳蕤便道:“陳操之,那我歸去了,你休學之日到我惜園裡看看我的花可好?我要多多向你就教。”見陳操之稍一遲疑,便道:“我會讓爹爹派人請你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