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赤黔大喜,頓首於地,深謝陳師。
掌燈時分,少年沈赤黔來到鳳凰山,向陳操之就教經史學問,沈赤黔對正始玄學不感興趣,他愛讀史論和兵法,謝道韞、謝玄都喜這少年好學。
沈赤黔一愕,隨即大喜,長跪道:“陳師,請必然帶赤黔同往,赤黔與父彆離一年餘,甚是思念。”
桓溫問:“汝弟現任何軍職?”
桓溫曉得老妻南康公主很想把女兒桓幼娥嫁給陳操之,上回在建康便托郗超摸索陳操之之意,陳操之婉拒,南康公主卻不斷念,歸正她女兒桓幼娥新年才十一歲,陳操之再等個兩年娶不到陸氏女郎,天然要另娶,當時桓幼娥就有十3、四歲,能夠議婚了,男人比女子年長十歲算不得甚麼。
南康公主嘲笑一聲,看了看李靜姝,說道:“你也去吧。”
南康公主很有自知之明,說道:“傳聞那陸氏女郎極美,我女幼娥論貌應是不及那陸氏女的。”
左朗帶著一名大將軍府小吏出去見陳操之,說大司馬請陳參軍入府議事,陳操之便跟從那小吏去城西大將軍府,在那素帷靜室見到桓溫,見禮畢,桓溫即道:“祝參軍欲為副使隨你出使氐秦,操之意下如何?”
沈赤黔哀告道:“陳師,赤黔十六歲,已經是成年丁壯,陳師也看到了,赤黔身強體健、弓馬純熟,毫不會拖累陳師的,並且赤黔有八名私兵,俱是百人敵,需求時可助陳師一臂之力,請陳師顧恤赤黔一片孝心,帶赤黔北上。”
南康公主點點頭,又問:“若陳操之冇法迎娶陸氏女,我欲將幼娥許配與他,不知能成否?”
不知為甚麼,靜夜相對,謝道韞與陳操之都感覺有些拘束,是因為友情不再純粹了嗎?男女之間那種知己普通的感情老是不免會滋長愛戀吸引的感受的吧,並且對方是這般超拔超卓的男人和女子。
李靜姝當然道:“公主愛女俯就,陳操之應是喜出望外纔對。”
美豔不成方物的李靜姝笑吟吟道:“妾身是專陪公主殿下來看江左衛玠的,如何就去!”
李靜姝款款道:“聽聞客歲庚戌土斷,陳操之與陸始宗子又樹敵,這還如何聯婚啊。”
陳操之道:“為百人屯長。”
李靜姝獨安閒燈下深思,心想:“桓老賊既察知那祝英台是謝氏女郎打扮的,何故征召其入軍府?這可真是費解!不過這謝道韞實在是膽小,為尋求陳操之竟跟到西府來,桓老賊徹夜召見陳操之,定然是問陳操之是否情願以謝道韞為副使,嗯,就不知陳操之是如何答覆的?此事過幾日便知。”
又想:“我既知謝氏女郎的奧妙,該如何操縱呢?並且這奧妙桓老賊也是心知肚明的,若謝道韞身份敗露,陳郡謝氏名譽必定受損,但對陳操之彷彿影響不大,不過那陸氏女郎得知這事定然會悲傷的,能以此事威脅陳操之嗎?此事不能急,我要讓陳操之越陷越深、終究冇法自拔。”
桓溫道:“吾侄桓石虔數言汝弟陳裕有大將之材,既如此,那就讓陳裕隨你出使,曆練一番。”又道:“屯長軍職太低,亦不便統領三百人,明日我命桓石虔擢升陳裕為千人部曲督,遴選三百西府精銳隨操之北上。”
這時,南康公主帶著幼女桓幼娥和幾個仆婦侍女過來了,李靜姝亦跟在一邊,入靜室坐定,南康公主笑眯眯打量陳操之,對桓溫道:“老奴,汝征召陳郎君入西府,可謂賢明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