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操之心道:“謝道韞固然大才,會稽土斷助我實多,與她相處,機靈才辯,不時砥礪,真乃賞心樂事,但我此去長安,兵荒馬亂,她一女子如何犯此風險,並且她偶然還騎不得馬。”說道:“祝參軍報國之心可嘉,但操之覺得,祝參軍體質文弱,出使長安,深切敵國數千裡,艱钜險阻,非會稽土斷所能比,愚意祝參軍不宜出使,伏望大司馬裁奪。”
五十7、
南康公主嘲笑一聲,看了看李靜姝,說道:“你也去吧。”
掌燈時分,少年沈赤黔來到鳳凰山,向陳操之就教經史學問,沈赤黔對正始玄學不感興趣,他愛讀史論和兵法,謝道韞、謝玄都喜這少年好學。
美豔不成方物的李靜姝笑吟吟道:“妾身是專陪公主殿下來看江左衛玠的,如何就去!”
亥時初,陳操之向桓溫告彆,桓溫命其第三子桓歆代他送陳操之出府,桓歆卻稟道:“爹爹,母親傳聞陳參軍在此,想見一見陳參軍。”
李靜姝款款道:“聽聞客歲庚戌土斷,陳操之與陸始宗子又樹敵,這還如何聯婚啊。”
這時,南康公主帶著幼女桓幼娥和幾個仆婦侍女過來了,李靜姝亦跟在一邊,入靜室坐定,南康公主笑眯眯打量陳操之,對桓溫道:“老奴,汝征召陳郎君入西府,可謂賢明之舉。”
這夜裡去見南康公主,陳操之頗覺難堪,眼望桓溫。
南康公主爽快,李靜姝這麼說,她倒是無話可說,轉頭看著陳操之,神態馴良起來,問陳操之一些家常瑣話,她身邊跪坐的阿誰垂髫女童目不轉睛盯著陳操之,這女童就是桓幼娥,細眼闊嘴,鼻子高挺,與其母南康公主非常類似,桓幼娥與潤兒同歲,但與嬌美敬愛的潤兒比擬,桓幼娥就顯得太粗坯了。
陳操之墨眉微蹙,問:“是祝參軍向大司馬請命的嗎?”
李靜姝客歲在蔣陵湖畔見過陳操之與那陸氏女郎聯袂同遊,陸氏女郎純美如仙,讓自大美色的李靜姝都生了妒意,心道:“桓老賊與司馬興男都貌醜,哪能生得出甚麼俊美後代,陳操之娶不到陸氏女,也可娶謝氏女,哪會等桓幼娥那黃毛丫頭!”口裡道:“大將軍常常讚陳操之乃有德君子,既是有德,必不重色,幼娥娘子雖不甚斑斕妖嬈,但亦是正大莊容,豈會配不上陳操之耶!”
沈赤黔哀告道:“陳師,赤黔十六歲,已經是成年丁壯,陳師也看到了,赤黔身強體健、弓馬純熟,毫不會拖累陳師的,並且赤黔有八名私兵,俱是百人敵,需求時可助陳師一臂之力,請陳師顧恤赤黔一片孝心,帶赤黔北上。”
南康公主問了很多陳家塢的事,又問陳操之與陸氏女郎的事,陳操之雖覺難堪,但還是表白了本身非陸葳蕤不娶的態度,免得這南康公首要把十一歲的女兒許配給她。
桓溫聽陳操之如許說,心道:“陳操之心誌果斷,看來還是一心要娶陸氏女的,並且女子出使誠不宜也,操之識得大抵。”點點頭,問:“那操之願以何報酬佐貳?”
南康公主固然不喜李靜姝,但李靜姝長於揣摩奉迎,頗多機靈,南康公主偶然會與李靜姝商討一些事情。
桓溫道:“吾侄桓石虔數言汝弟陳裕有大將之材,既如此,那就讓陳裕隨你出使,曆練一番。”又道:“屯長軍職太低,亦不便統領三百人,明日我命桓石虔擢升陳裕為千人部曲督,遴選三百西府精銳隨操之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