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麵前的木盒，模樣小巧小巧，盒麵上彩繪著憨態可掬的小人兒，瞧著甚是歡樂。

我最後聽到的是一聲輕聲感喟，聲音不大，卻重重敲擊在了我心上。不甚復甦的靈台一時候更加混亂，化作一片空缺。

我握緊了手中的酒杯，不由打了個寒噤，體內一股熱氣上腦。常日酒量尚可的我，此時喝了幾杯自家釀的米酒就染上了醉意，實在丟人。

我心頭一跳：“去找星奴乾甚麼？”

芝芝更加奇特地看著我：“公主……是星奴半天不返來，厥後我們一找才發明是他惹事了。”

一陣風吹過，我的身上多了床錦被，我舒暢地往榻的裡側縮了縮，打了個哈欠喃喃自語道：“這麼大了竟然頭一回做春夢……”

時近年下，諸侯國中的貴爵們紛繁進朝進貢述諫，皇宮中夜夜歌樂，一派熱烈，父皇亦是忙得不成開交。

我早已見怪不怪：“待會兒你讓大頭烹些香酥鴿腿，星奴比來最愛吃大頭做得鴿腿。”

他答非所問：“你叫息月？”

窗外暴風高文，還未用晚膳，天幕已經低垂，屋內光芒暗淡，我喚了芝芝出去。

笑聲方停，再轉過身，竟嚇傻了我。

思及至此，我腦筋裡俄然冒出一個惡夢般的人物。

我吸了吸鼻子，說：“固然我高息月常日裡隨和，但好歹也是位至公主，你三番五次地對我不敬，更是將我靈犀宮當作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處所，你不怕你頭上的腦筋嗎？”

芝芝一看，也是瞭然，歎了口氣說：“公主您先收著罷。雖不知那位宇文將軍賣得甚麼關子，若您感覺不便，過幾日能夠歸還宇文府上。”

我想了想，說：“也隻要如許。”冇一會兒，我又問：“阿誰宇文三公子，送的另一件禮品是甚麼？”

我躺在雕花榻上，不知過了多久，被人扶了起來，嘴裡喂進了些溫熱的湯水，入口微甘，我不由多啜了幾口。不料貪婪讓我頓時被湯水嗆住，咳得我一時換不上氣，麵紅耳赤地逼出了眼淚。

一隻手撫上我的後背，悄悄地拍打，幫我順了順氣味。透過衣衾，後背感遭到一陣熨帖的溫度。

半晌，芝芝被我看得奇特了，遊移地問道：“公主，您另有甚麼事情叮嚀嗎？”

我拿起那枚扳指細心察視，燈光打在剔透的扳指上印出我不成置信的雙眼，扳指轉動一如舊事流轉。

大周建國以來實郡國並行製，穆宗暮年期間諸侯內鬨，更有人勾搭朝廷翅膀，蓄意暗害東宮。一時候兄弟相殘，劍拔弩張，膠東王情急之下挺而走險、逼宮禪位，策動了“白露宮變”。

芝芝說：“公主，您翻開看看罷。”

危難機會鎮國公與蕭氏外戚擁戴太子清君惻，以燕王高齊為首的宗親更是起兵襄助彈壓兵變郡國，終究安定了這場內鬨。

她答：“已經吃過了，不過這會子又在喊餓，四九籌辦讓大頭再去燒些菜來。”

昨日我所遭受的甚麼千燈會、鬥惡少、救下一名受重傷的美女人、跑到太病院同蘭紹說了些陰陽怪氣的話……會不會隻是夢中的情節？

我說：“昭元是賜我的公主名號，息月纔是我的閨名……如何，你問這些做甚麼？”

他著一襲玄墨輕襖負手而立，燈光下衣袍上的流雲暗紋若隱若現，劍眉星目，如夜烏黑的眸子含著模糊笑望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