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寂一把大火燒掉了這個堆棧。我拉著星奴看著麵前熊熊燃燒的烈火,漫天桃花飛舞,瞬息之間又焚化於熾熱的火焰中,灰飛煙滅。風聲中帶著哭泣,我模糊聞聲大火當中冤魂的抽泣。
“你?”賀蘭寂唇出挖苦,“宇文祁夜現在與蕭敖同守劍門關,想必早已推測會有本日。這個宇文祁夜,手腕真是高超,也不知我當日預備挾持皇上之事到底如何泄漏了風聲?倒讓他先行了一步!不過……”
他手往我嘴邊一送,一顆藥丸滾入了我的喉嚨。我下認識欲嘔,卻被他反手一拍後背,藥丸直直落入了胃中。
星奴不斷地點頭,臉越埋越深,我肉痛地看著他,半晌,悄悄地擁住了他。
“持續趕路。”
正值此時,瘦猴推搡著星奴從另一邊過來,星奴被換上了與賀蘭寂一樣的身裝,月白襟衫上無數張牙舞爪的圖騰,令人望而生畏。
馬車外的風景愈發奇險,山路也愈漸陡峻。我算著時候與這風景,想必已快靠近劍門關。
賀蘭寂諦視著我的神采,道:“放心,這與阿誰窩囊的周朝太子食用的不太一樣……這個藥,它能讓你乖乖地聽我的話……”
“星奴……我們走……”
“……星奴?”
“如何天氣這麼黑?”我撐頭望天,看不到一顆星子,“現在是甚麼時候?”
“你說甚麼?”我惶恐地後退,想起太子食下它後的境遇,脊背一陣發涼。
北國毀滅之際,異姓藩王在滇南一帶擁兵自重,一度成為高祖親信之患。後值蕭氏門閥崛起,穆宗削藩而設節度使。蕭崇炎坐鎮益州,乃是大周兩朝元老。“南蕭北宇文,封王列東南”,世人的一句尊稱,由此也可看出大周門閥的權勢漫衍,在目前之時,已逐步與宗室構成對峙。
賀蘭寂冰冷的話語傳來,回身走進了馬車。瘦猴仇恨地打量了我與星奴一眼,跟上了賀蘭寂的腳步。
我喉中一陣乾澀,我作嘔欲將它試著吐出,卻隻惹來胃中陣陣痙攣。
“星奴,聽我的話,我已經想好了體例……”我輕拍他的後背,安撫道,“我不會讓他們超出劍門關。天一亮,我們就能回家……”
劍門關乃滇南最大樊籬,是通往益州的必經之路。此地險絕,又有重兵扼守,現在賀蘭寂與蕭氏處於對峙,又挾製大周公主,這一道劍門關,必定將成為很多人的鬼門關。
我已有幾日冇有安息安穩,幾盞清酒下肚,山風一吹,醉意與睡意襲來,坐在亭中哈欠連天。
賀蘭寂在麵具後陰冷一笑,道:“曼陀羅。想必你在皇宮對這個已經不陌生了吧!”
賀蘭寂的話語讓我勃然大怒,立即出言辯駁道:“你少在此教唆誹謗!祁夜是如何的人,輪不到你來與我評價!”
這個世上埋冇著太多奧妙,諱莫如深。有一些奧妙不能讓彆人曉得,不然便是叛變與滅亡,比如赤笙與瑟魚。
賀蘭寂語鋒一轉,帶著玩味:“你這位短長的夫君,當日為何不將你也救走,害得落入明天此番騙局?還是說,他正巧等著我拿你做人質與他針鋒相對的這一天?……宇文祁夜,果然成心機……”
我想起大漢之前給我送的饅頭,硬到難以下嚥。我現在嗓子中就像堵著甚麼,堅固堵塞,冇法呼吸。
我決定罷休一搏。
賀蘭寂摘下臉上的的麵具,扣在了星奴的臉上,轉過甚對我說道:“從現在起,你們二人若不乖乖聽我的話,了局都是一樣。”他臉上的刀疤更加猙獰,“那就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