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紹道：“既如此，芬陀利華境又如何辯白我是善的，惠寂是惡的呢？”

略等候了一陣，慈覺才與已規複了大半的惠寂一同開啟境門，但惠寂卻叫留在境門以外，並非慈覺不帶他出來，而是進不去。彷彿這道無邊的門就對他一人生了架空。

封紹點頭，這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挑了能說的說了。其中波瀾盤曲，叫慈覺聽得眉頭直皺，感喟一聲：“如此說來，小紹你這幾十年也太盤曲艱苦了些。”末端神采一沉，道：“隻是，若需求出來芬陀利華境倒無妨，但要依托它使你得救，倒是難了。你也曉得之前……”

話音未落，卻叫惠寂一聲呻丨吟打斷，比起封紹的心靜神安，慈覺的安閒不迫，伏跪在地的他麵孔煞白，神采猙獰，彷彿接受莫大痛苦。

“這也是三界裂縫。”慈覺解答說，接著他看向湖麵上逐步變少的蓮花，道：“這些蓮花原是善業所化，每三年便通過這千葉白蓮所扭曲成的三界裂縫去到三界外，與千葉白蓮供應營養。”

封紹、慈覺、惠寂一行三人出了菩提，便往商澤州極南之地而去，及至邊疆仍不是目標地，他們又往化外之海的方向，足足飛出數千海裡，這才覷到一座島嶼。此島極小，島上獨一一物乃是一道山壁，山壁上浮雕著許很多多蓮花，此中一朵尤其巨大斑斕，蓮葉成百上千計。

封紹心中早已有了腹稿，此時道：“須彌老祖隻說我去到芬陀利華境或許能竄改朝氣，卻冇說出個章程，以是曉得芬陀利華境受了大創，我仍想出來看上一看，也請師叔為我參謀破解。”

慈覺思忖了一瞬，歎了一口氣：“你是少有的明白人，但你那道侶倒是個胡塗又暴戾的人。你這些年帶著他滿九州的濟世救人，隻怕他還不懂你良苦用心，但隻要你活著，他總肯受你製約。但現在你如果死了，他那點聖獸的牲口心性隻怕就要建議狂來。”

他指著湖心無數蓮花擁簇中的一朵巨大花苞，向封紹道：“那便是千葉白蓮。它以善業為生，每當有充足善業使它著花成果，蓮蓬就中有一粒聖蓮子能完整淨化一個渾濁的人。此渾濁可以是病魔、傷魔、心魔……”

似是看出他的不解，慈覺解惑道：“《涅盤經》雲，佛亦名為大芬陀利，其意便是我們現在在這裡唸佛，我們就是人中的芬陀利花。便是人中的好人、妙好人、上上人、罕見人、最勝人……”

“卻不是，說來忸捏，這回又是要來費事師叔了。”封紹道。

泰寅不耐的一揮手，道：“彆說他是聖獸之體，便是隻平常牲口，也是皮糙肉厚。人放在我這兒死不了，你儘管好你本身便是，彆落個三長兩短我倒冇法跟那孽障解釋。”

封紹聞得這等狠戾口氣，約莫明白為甚麼會感受此人的眼神熟諳得有些討厭了，相由心生。和青陽一樣，他約莫也是仇恨已化作心魔。

不承想，該去的老是要去的，隻是遲了這些年，萬年不寂的芬陀利華境竟不複當初神蹟顯赫了。足見人間緣法變幻，天道有常無常不成斷言。

這話封紹本無辯駁的餘地，但他如何肯令封白涉險，當即道：“師叔莫急，我既然一早曉得來芬陀利華境也難有善果，是生是死，當然是做了兩手籌辦的。潔白是我的道侶，不管他做下甚麼我也不能棄他不顧，但卻不能以此要求師叔。何況，師叔嫉惡如仇，本就令紹敬佩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