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半天,你不過就是想把璉兒要歸去!”賈母冷哼一聲,非常不悅的道,“你這是不放心?”
容嬤嬤見狀,也不曉得該說甚麼纔好,畢竟她隻是親眼目睹了那拉淑嫻的喪葬禮,至於厥後的事兒倒是一無所知。不過,甭管本相如何,擺佈已是冇法竄改的究竟,也隻能儘能夠的往好的方麵想。
“璉兒……”那拉淑嫻昂首望瞭望窗外,現在已鄰近初春,雖說一眼望去樹梢上頭仍掛著雪,可細心瞧著,彷彿也有綠芽冒出頭。那拉淑嫻輕笑一聲,暗自點了點頭,“這榮禧堂看來一時半會兒是拿不返來的,既如此就先將璉兒要返來罷。恰好,老太太不是病了嗎?容嬤嬤。”
“赦兒有事兒?”午憩醒來便聽聞賈赦求見,說實話賈母略有些驚奇,不過在驚奇以後倒也存了那麼一份祈盼。實在,正如賈赦盼著賈母多分些心神予他,賈母也在盼著賈赦彆再像以往那般遊手好閒不務正業了。隻可惜,這對母子許是因著暮年彆離,乃至於誰也不睬解誰,皆以為錯在於對方。
冇人會思疑賈母苛待孫兒,哪怕她再如何膩煩賈赦,也從未苛待過,更妄論老太太們最喜好的金孫了。究竟上,總的看起來,賈母對於現在承歡膝下的兩個年事相仿的孫兒皆很心疼,看不出有甚麼偏倚。可非論是出於何種考慮,賈赦都但願將璉兒從榮慶堂抱返來。
乾隆二十年的四月裡,她兩歲的女兒五公主短命了。那會兒,她已被診出喜脈,且另有一個宗子十二阿哥永璂,是以她撐下來了。同年十仲春底,十三阿哥永璟出世,可惜這個孩子也僅僅活到了三歲,畢竟還是離她而去。終究,她身邊也剩下了獨一的兒子永璂。
“多謝母親體恤,兒子定將璉兒照顧得妥妥鐺鐺,隻求母親好生保養身子骨,若屆時大好了,兒子定將璉兒送過來,也好讓母親一享嫡親之樂。”
“嗯,此人老了天然不頂用了,活一日算一日罷。”賈母隻微微點頭,略帶著一絲漫不經心。
因著這場鬨劇,賈母狠狠的病了一場,卻並不讓那拉淑嫻前去榮慶堂服侍,隻派人叮嚀讓她好生保養身子骨,至於旁的自有王夫人幫著摒擋。所謂的幫著摒擋可不但單是指侍疾一事,更指偌大一個榮國府的管家權。對此,那拉淑嫻隻淡然處之,既不爭也不搶,麵對賈母派來的嬤嬤也是客客氣氣的。
“有甚麼話你就直說罷。”賈母瞥了賈赦一眼,模糊約約猜到了一些。
“母親說的是。”賈赦嘲笑一聲,儘力讓麵上的神情看起來更加樸拙一些,隻道,“這母親病著,兒子冇能陪侍擺佈已是不孝,冇的再讓母親為瑣事兒煩惱。這本來,也是因著淑嫻她病倒了,這纔不得不將璉兒送來,這些日子倒是苦了母親了。現在,淑嫻已經大好了,母親卻身子骨倒黴索,偏榮慶堂這兒有兩個孩子要照顧,我是想著,二弟、弟妹那是冇體例,一個要忙著研討學問,一個管家理事,還要照顧年幼體弱的元姐兒。可我那頭卻冇甚麼事兒了,不如……”
“母親您談笑了,兒子怎會不放心?瞧瞧二弟,他是那般的安康。再瞧瞧mm,雖年事不大,倒是這京裡頭數一數二的大才女,真論教養後代,哪個能同母親比擬?兒子真的隻是擔憂母親照顧兩個孩子忙不過來。”賈赦麵上的神情愈發誠心,隻是他話裡的意義卻也是極其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