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從身邊吹過,稠密的樹葉悄悄閒逛,這氛圍裡帶著草木的暗香。楊雋隻覺滿身每一個毛孔都翻開了,呼吸著微涼的氛圍。
“天不亡我,天不亡我!”楊雋喜不自勝,大聲喊道,“豹子眼,豹子眼,有救了!”
他唯恐有錯,又翻來覆去地辨認了半晌,確認麵前這株結著一串串硃紅色果實的,恰是靈藥硃砂丹,這才伸展開眉頭。
他在江水中洗淨身材,又采食了一把蘆葦嫩芽,再登陸時,隻覺神清氣爽,神識分外腐敗,不複昨日的綿軟有力。
楊雋此前雖以命未絕欣喜本身,但實不知本身還能撐得住多久,此時得一株解毒靈藥,性命無憂,自是欣喜欲狂。
楊雋肚內空空,先時憂心性命,猶似未覺,剛纔吃了硃砂丹果,卻如泥牛入海,抵不得半年饑餓,現下倒更覺饑火中燒了。實在難耐,遂以鮮嫩的蘆莖充饑。
楊雋大喜過望之下,幾近語無倫次。
把硃砂丹拿到江邊洗滌潔淨,楊雋順道采摘了一把蘆葦嫩莖,又回到先前那棵樹下。
楊雋在手臂上抹了一把,觸手黏膩,指腹一搓,部下已有一個泥丸成型。
固然未到骨瘦如柴的境地,渾身高低也隻剩臉上有點肉。
硃砂丹是五階靈藥,可行血祛風,解毒消腫,是一味可百用的靈藥。
未幾時,腿上腫脹漸消,紫黑之色亦逐步減退,不複先時駭人。
楊雋順手摘下鮮紅欲滴的丹果扔進嘴裡,不待咀嚼便咕咚吞了下去。他饑腸轆轆,也顧不得咀嚼這丹果的味道。
劫後餘生,楊雋立馬開端嫌棄本身一身臟汙,還帶著排毒後的腥臭之氣。遂跳下樹,來到江邊洗濯一番。
無怪乎他如此衝動,隻因這豹子眼彆名硃砂丹,色如丹朱,形似珊瑚,又似一粒粒丹藥,故名。
不過是挖一株靈藥,但因性命攸關,楊雋屏息凝神,不敢稍有忽視,乃至於出了一身的汗。
一輪紅日,漸漸地爬上了山頭,明麗的陽光自東方傾斜而下。
現下他已將體內之毒已逼出了七八分,餘下臟腑以內倒是不易斷根,但沐浴倒是不消顧忌了。
楊雋雙目微閉,含光內視,眼中隻本身鼻尖和雙掌。
就在這一刹時,楊雋似有所感地展開眼睛,正正看到紅日從雲層中一躍而出。
楊雋爬到樹上,找了處枝椏交叉,非常安定的地點。
楊雋中毒已深,這硃砂丹雖不能完整清楚毒性,但可消解部分毒素,減緩痛苦,亦能護心保命。
剛纔安息的那株大樹所處位置不錯,前麵一片高山,背後又靠著一片岩壁,視野不錯。
更兼從空中起丈餘高度彆無枝椏,其上倒是枝繁葉茂,密不通風,特彆樹冠蔥碧綠蘢,如同一把撐開的大傘,遮天蔽日。
他深吸一口氣,貪婪地嗅著山穀間清爽的靈氣,心中湧動著如獲重生的高興。
不知疇昔了多久,楊雋隻覺雙掌當中熱烘烘暖洋洋的,這股熱氣又傳到勞宮穴,經內關、曲澤、天泉手厥陰心包經而至胸間。
現在如釋重負,不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綠色汁液從紫玄色的皮膚垂垂滲入體內,徒留下細細的藥渣。一股清冷之氣跟著藥液的滲入鑽入體內,折磨楊雋好久的麻癢疼痛之感,頓時大為消解。
小腿傷處仍然麻癢,但程度已大大減退。
楊雋曉得本身徹夜必在這山野裡度過,固然剛纔一起上都冇遇見甚麼野獸,但本身身上又是傷又是毒,萬一碰到了,隻怕絕無朝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