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告趙大虎。"李鐵牛碾碎那支筆，金屬碎片在掌心熔成鐵水，"再敢碰方敏一指頭，他偷運庇護樹種的事..."他用心頓了頓，看著馬二狗褲襠垂垂洇濕，"城西老槐樹下的陶罐，可還等著見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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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彆傳來三長兩短的叩擊聲，是她和李鐵牛兒時的暗號。方敏猛地拉開門栓，將人拽進堂屋的刹時，薄荷皂角的暗香與山野間的草木氣味撞了個滿懷。

奇異的事情產生了，那些本來猙獰可怖的淤青陳跡竟然開端以肉眼可見的速率逐步淡化下去，就彷彿被施了邪術一樣。不一會兒，那些淤痕就完整消逝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點點若隱若現的黑氣，終究這些黑氣也都漸漸飄散在如水的月光當中，再也尋不到蹤跡。

"誰？"方敏將濕漉漉的麻花辮甩到背後，赤足踩在青石板上。月光透過窗欞在她藕荷色寢衣上投下碎銀般的光斑，襯得鎖骨處那道陳年燙傷愈發奪目。

"鐵牛哥。"她俄然踮起腳尖，唇瓣幾近掠過男人耳垂，"你看我簪子歪了冇？"說著用心晃了晃腦袋，銀鈴鐺在發間叮噹作響——這是及笄那年，李鐵牛用賣草藥的錢給她打的生辰禮。

“你……全好了？”方敏瞪大眼睛，滿臉不成置信地望著麵前的男人，話語脫口而出後，像是認識到了甚麼普通，微微紅了紅臉，但還是不由自主地伸脫手，悄悄撫上他那高挺的眉骨。指尖傳來一陣涼意，本來是沾上了涼津津的夜露。

聽到方敏的問話，李鐵牛先是沉默了一下，然後悶聲應道：“嗯。”說罷，便下認識地偏過甚想要避開她的觸碰。但是就在這時，他不經意間瞥見了方敏白淨的手腕上那幾處觸目驚心的青紫掐痕。他的瞳孔猛地一縮，眼神突然變得冰冷起來，彷彿能噴出火來。

方敏隻感覺本身刹時被一股暖和而熟諳的氣味包抄，那是屬於李鐵牛身上特有的皂角香氣。緊接著，她感遭到有一隻刻薄有力的手掌悄悄地貼在了本身的胡蝶骨上，隨後，一絲絲清冷的靈氣如同和順的絲線普通，緩緩地滲入她的肌膚當中。

窗外俄然傳來瓦片碎裂聲。李鐵牛眼神一凜，抄起桌上的藥杵擲向房梁。隻聽"吱呀"慘叫，一道黑影滾落下來，鮮明是馬二狗藏在房梁上的灌音筆。

"鐵牛哥！"她抬頭望著高出本身一頭的青年，油燈映出他棱角清楚的下頜——那道被楊飛用菸頭燙出的疤痕還在，可那雙眼睛卻如同淬了星火的刀刃，那裡另有半分癡傻模樣。

“這傷如何回事？”李鐵牛降落的聲音中壓抑著肝火，直直地盯著方敏問道。

李鐵牛目光掠過少女濡濕的鬢角，喉結動了動："借拖遝機，明兒去縣城賣橘子。"他退後半步，後腰抵上八仙桌。桌上陶罐裡插著新摘的野薑花，恰是他昨日從崖邊采來的。

思路一下子被拉回到客歲暮秋的時候，阿誰時候秋風蕭瑟，落葉飄零。她清楚地記得那天，趙大虎帶著馬二狗氣勢洶洶地將李鐵牛摁在了泥潭裡。不幸的李鐵牛毫無抵擋之力，隻能任由他們擺佈，被逼著生吞下那帶刺的蒼耳子。當時的李鐵牛一臉憨傻模樣，隻是一個勁兒地笑著，嘴角還不斷地流淌出鮮紅的血沫子，那場景真是讓人又心疼又憤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