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妙手過招,勝負常常繫於一線,牧裴鬆雖是人多勢眾,卻不過都是些肉靶子,久戰絕非良方;而杜雲濤手臂雖有負傷,但他皮厚肉粗的,畢竟是無大礙!而那一男一女,都是”宗”級彆的妙手;他這趟劫法場的行動,少司命開初雖不附和,但他曾表示過,看管法場的人中,必有一人悄悄互助,杜雲濤他自來熟知他的脾氣,自大、倔將、性烈暴躁且宇量狹小,但要他背叛內應,那倒是難上加難!
這時,一聲長笑而至,其聲尖而細,如絹絲柔韌,卻又雜有幾分媚態;一時候行刑台「嗖」的一聲,被火團包抄,牧裴鬆向後一躍,還來不及反應,一隻古銅色的手掌,便自火堆中直逼而來!牧裴鬆隻得將白世常先行擱下,將背上青斧一拔,一招風虎雲龍,使得是大開大闔,便要將那人的手掌給削了下來!那人側身一閃,牧裴鬆便將青斧倒轉,一招降龍伏虎強襲而來,那人便將正身直挺挺地曝在了斧刃下方,牧裴鬆暗罵道:「蠢貨」,目睹斧刃便要朝那人臉麵直劈而下,而武宗所擅之術,乃是「化勁」,即便鐵器未觸,其氣能亦能使斧刃擴大兩倍不足,此人分秒間,便要被剖成了兩半!
「牧…牧兄,彆…彆說了」白世常氣懸一線的說道,他回身,竭力支撐本身的重量,踉踉蹌蹌地對著村民,幾近用儘本身的力量說道:「我白某,無愧於己、無愧於六合,更無愧於代輿島上的任何一抔土!」
男人怪笑說道:「杜瘦子,好久未見,滿肚子壞水,又鼓了很多?」
杜雲濤不待他反應,便直髮掌而來,伸手欲奪其斧。
白世常一聽,這聲音甚是熟諳,一睜眼,果不其然!他瞪大了雙眼,叫道:「牧…牧兄!」
杜雲濤往台子上一蹬,刑台便為之一震,他張口說道:「大師聽好,大司命大人有令,中午公開處決叛黨白世常!」
如此一來,除體味宗杜雲濤,又添上了這一男一女,男的雖招式迅捷,聰慧不足,但年紀尚輕;而杜雲濤雖力量不成藐視,倒是脾氣暴躁,難成氣候;最讓人猜不透的便是麵前這妙齡女子。
男人隻覺麵上一陣熱風直襲,氣流自四周八方直絞而來,他將腰身向下一彎,雙手往斧柄尾端一轉,牧裴鬆「咦」的一聲,連帶整隻斧子擺佈亂轉,牧裴鬆趕快拽住了斧身,隻是這一來一往,斧勢便給他削去了大半!男人雙掌一翻,於這離麵上不到十公分之處,十萬孔殷之地步,便一招白手奪白刃,將斧子給接了下來。
牧裴鬆道:「信口雌黃!這九穗禾一物乃是員嶠島上的仙種,百年來,無一人見過,憑你杜瘦子一句大話,便罪證確實?我白兄弟桃李天下,島上所住、所用的,哪一樣不是出自他白某的雙手?現在狡兔死、嘍囉烹,無端端的便給他扣上了這等罪名!」牧裴鬆將白世常的手臂繞過他的肩頭,將他攙扶了起來,白世常氣虛虛的,本來鐵錚錚的一條男人,現在卻連站都站不穩,牧裴鬆看到這一幕,心中便又來氣,嚷聲道:「一個月前,當夜放火的人犯都尚未查明,我白兄弟被傷及五臟,大司命倒可真賢明!舊傷都還未病癒,便趕著捉人來添新傷,敢問,這又是甚麼事理!」
杜雲濤聲震屋瓦,響徹大大小小街道,村民們都是一震,本來的推擠、喧鬨在這一瞬倒是安溫馨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