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候正二刻,因了這幾日熾烈難當,太陽剛升起時,天就熱得像蒸籠一樣,讓人熱喘不過氣。因而每日的禮佛,太皇太後也就提早了大半個時候。如此,德珍這時便要籌辦去慈寧宮了,卻見良玉這個模樣,自是攜了良玉的手,在西暖閣窗下落座,柔聲問道:“如何了?”
玉玲一杯涼茶飲下,持續絮乾脆叨的道:“不錯!她端嬪是一宮主位,訓戒下位嬪妃是能夠,可明眼人誰不知她是用心找茬?”氣岔得一哼,“整天圍著宜嬪轉,也冇見她能從宜嬪那分點寵!”
這日上午,良玉給佟貴妃請了安後,又和玉玲同來了同順齋。
“端嬪?”德珍下認識的反覆了一句,目光乍現冷芒。
本日天陰陰沉沉的,內裡卻格外的燠熱。玉玲坐在炕下的椅上,鋪著層薄汗的麵上一片通紅,也不知是被氣的,還是讓天給熱得,久不斷地打著宮扇,忿忿不平道:“豈止是話說得刺耳,的確是欺人太過!不就是妒忌皇上昨兒又召了良玉,竟然讓說甚麼要教良玉端方,讓良玉在廣生門前的跪了半個時候!”
良玉聽得一愣,昂首淚眼婆娑的望著德珍,神采似有蒼茫。
但是,如許的榮寵備至,又是那樣得的寵,另有著比普通宮女還寒微的出身,這便必定了良玉後宮之路的艱苦。且不說那歹意誹謗的流言,以及各種明裡暗裡的擠兌,就是對她寵嬖有加的玄燁,也始終冇有給她一個名分,連最末等的承諾都算不上。不過即便如此,相對於辛者庫雜役宮女而言,也可謂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戀慕之人甚多。
德珍點頭一笑,輕聲應道:“好。”
一個“叫”字尚不及脫口,隻聽得遠處霹雷一聲驟響,緊接著又是一聲如雷轟響,那響聲由遠及近,一聲更響過一聲。聲響之快,讓亭中的七小我都是一怔,然後就感亭子像盪舟似地搖了起來。
玉玲和良玉卻起了迷惑,玉玲嘴快道:“通朱紫,是搬出了東西六宮的阿誰通朱紫?”也冇等答覆,又是詰問道:“姐姐,你如何和通朱紫走得近了?”
隻在這時,德珍驚得神采猝然一變,厲聲命道:“是地動!秦公公,你和我一起扶太皇太後出去,小許子你們三個扶嬤嬤出去!”話剛開端,德珍已脫手扶了太皇太後站起,秦福祿這才忙扶起太皇太後另一邊,跟著德珍慌不擇路的往亭外空位上跑。
德珍心下明悟,還不待勸,良玉已落了淚,哭泣泣道:“姐姐,良玉是不是不該承了寵?或許就不會又明天這一遭了。”哭訴時,薄弱的雙肩簌簌輕顫,好不膽小不幸。
蘇茉爾笑道:“德小主,您說對了!太皇太後可不是等得心急,要不是因看著慈寧宮一大群人在麵前晃的心煩,說不定就免了今兒來這的事,乾脆坐在了慈寧宮等著下雨。”
良玉,毫無牽掛的得寵了。從七夕當夜至今,整整二十個夜晚中,玄燁除獨宿了四日,在承乾宮過夜兩夜,以及四嬪各宿一次,餘下的十個夜晚裡,總會在乾清宮瞥見良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