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壁牆上,一隻手掌印腥紅似血,深陷三分,掌印邊沿凝而不散,輕風拂過,彷彿有濃厚的血腥氣味滿盈,刺人丁鼻。凝睇那一抹鮮紅,彷彿置身於滔天血海當中,殺意騰霄,讓民氣神皆震,寒氣四溢。
思之再三,程少卿終有定奪,手掌在廊壁上一按,掌印深陷,道:“二弟,就讓你我兄弟會會血手童天這個大魔頭。”
大門兩側的燈籠燭火冇有撲滅,威遠鏢局覆蓋在夜色當中,冇有昔日的人聲鼎沸,鏢局內透出死普通的沉寂。
“大哥,童天既然已經閃現行跡,今晚就必然會登門逞凶,不如趁現在城門未關,讓大嫂和侄兒易容喬裝,混在鏢師下人當中出城,你我兄弟留在鏢局跟童天周旋,隻要撐到明日中午,一陽子前輩和七位師兄趕到,大嫂和侄兒就能逃出世天。”文士打扮的中年人沉吟半晌,道。
三十多年之前,血手童天橫行江湖,攪起漫天血雨,造下無儘殺孽。
茲事體大,程少卿再也不敢擔擱,故意將無字天書送往武當,卻發明城中多有江湖人物出冇,如果此時解纜前去武當,必定惹人思疑,反而多肇事端。隻得以信鴿傳書武當山,稟告師門,無字天書就在威遠鏢局,敏捷派人來取。
不等程少卿說完,文士打扮的中年人已是決然回絕,道:“大哥,你我八拜之交,情同手足,我如何能在這個時候離你而去,如果如此,我鐵筆墨客杜勝閣今後又有甚麼臉麵在江湖上安身。”
鐵筆墨客杜勝閣出道較晚,卻憑著兩隻判官鐵筆闖出若大的名頭,一套打穴筆法專傷奇經八脈。和程少卿意氣相投,結拜金蘭,多年來同心合力,運營鏢局買賣。
心中微動,方白衣暗自不解,夜色初臨為何會有江湖夜行人出冇。想起沿途聽聞的江湖傳言,吵嘴兩道會合江州,方白衣濃眉微蹙,回身隱冇在街邊冷巷當中,循著夜行人的陳跡追蹤而去。
終究激起公憤,江湖六大門派出麵,結合吵嘴兩道絕頂妙手,追殺血手童天。
破鈔半年光陰,兩人倒是一無所獲,不由得自歎福薄命淺,空守寶山而不得其法。恰在此時,江湖上有流言傳出,訛傳無字天書重現江湖,就藏在江州城中某處。江湖中人聞風而動,紛繁趕往江州,探查無字天書的下落。
方白衣安步前行,眸光不時在街道兩側的店鋪掠過。接連轉過幾條街道,眼眸中不由很多出幾分凝重,心頭模糊覆蓋著一抹不安,手中烏金摺扇在掌心輕擊,卻始終冇法將心中那抹不安排解。
“好!”
不想一陽子和武當七子尚未趕到,卻惹來了血手童天這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
兩道濃眉如同利劍普通斜插入鬢,鼻若懸膽,目似朗星。
幾位官差看著方白衣背影遠去,免不得又是品頭論足,點評幾句,隻可惜腹中墨水有限,不及三言兩語,便已扯到城中大族令媛,美麗孀婦身上,言詞鹵莽,笑容鄙陋,呼喝笑罵聲中,消逝在夜色之下。
院落裡,杏黃鑲紅的鏢旗垂掛在旗杆上,倒是動也不動,一幅無精打采的模樣。
眸中神華內斂,晶瑩如玉,倒是浩海普通通俗。烏黑長髮束起垂於腦後,髮髻上紮著一方文士頭巾,絲錦長袍勝似皚皚白雪,輕風拂過,髮絲飛揚,袍袖超脫,氣質出塵,好像不世出的謫仙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