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此事已成,杜士儀不由在內心舒了一口氣。但是,他正要告彆之際,卻不防那崔儉玄又開口說道:“七叔,如此大事,我也跟著去觀瞻觀瞻,如有甚麼停頓或是乾礙,也好隨時稟報於你。杜十九郎,你可得讓我瞧瞧你的真本領!”
為了對付朝廷的查問,崔韙之那捕蝗的佈告收回去好幾天了,彆說官方百姓應者寥寥,就連差役們也大多相互推委不肯擔責。眼下這麼一個俄然冒出來的杜氏後輩竟然肯承擔如此重責,他在又驚又喜過後,很快又沉著了下來。
崔儉玄特地從東都洛陽到登封縣來,可不是為了看望他這個族叔,更不是為了到嵩山求神拜佛,而是奉了其祖母齊國太夫人杜德之命,籌算去懸練峰那位赫赫馳名的隱逸高士盧鴻那兒肄業!不過,崔儉玄看似一表人才,卻脾氣古怪,常日出口就常常獲咎人,更不喜讀書,最討厭吟詩作賦,眼下必定是藉著杜士儀那發起趁機遲延罷了!
去歲蝗災,今歲又是蝗災,並且鮮明來勢洶洶,要說作為一縣父母官的崔韙之,天然早已焦頭爛額。關於如何應災,朝中至今都是眾說紛繁,力主捕殺的當朝宰相姚崇看似占了上風,已經派出了捕蝗使到各地監督捕蝗,但是,反對的陣容卻更加強大。不但同為宰相的盧懷慎以為捕蝗有傷天和,朝中很多大臣都是爭相反對。傳聞汴州刺史倪若水更是態度倔強,竟力拒朝廷派出的捕蝗使!
崔儉玄卻冇理睬那麼多。他一臉興趣盎然地盯著杜士儀,俄然笑吟吟地說道:“客歲去長安,我還傳聞樊川杜十九江郎才儘命懸一線,當時候就想,不過少了一個能做幾首詩的神童罷了,不敷掛齒,冇想到本日相逢,倒是要刮目相看!”
說完這話,他就回身對崔韙之拱了拱手道:“七叔,我向你討個情,準了杜十九郎所請如何?歸正這對七叔你又冇甚麼壞處,捕蝗使下來也有個交代。”
這一次,本來另有些漫不經心臨時聽之的崔韙之一下子坐直了身子。他目不轉睛地盯著杜士儀,老半晌才沉聲問道:“你是說,你情願擔負捕蝗之事?少年郎,此等大事,你可曉得乾係?”
本身的話都被崔儉玄給搶著說了,崔韙之隻無能咳了一聲,隨即笑容可掬地說道:“好,既然杜十九郎有如許的決計擔負,那此事我便交給你了!縣署高低的差役儘歸你調派!”
“多謝明公!”
以是,即便冇有崔儉玄的那句話,他本也籌算死馬當作活馬醫,見一見這個奉上門來言捕蝗事的京兆杜陵杜十九。此時現在,坐在書房中的他看著門前竹簾被人高高挑起,繼而一個年約十三四的布衣少年被人引進門,當即仔細心細打量了一番來人。
“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