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及杜士儀遣了唐五下去,崔儉玄立時忍不住了:“杜十九,你還真是興趣好,費這麼大工夫,就為了這點小謀生?”
吳九早就被此前杜士儀輕而易舉對付了徐繼的態度給震住了,此時現在聽到前頭那半截話,他打了個激靈,想到本身身家全都捏在對方手中,深深吸了一口氣便低頭承諾了下來。待聽得後半,他頓時眼睛一亮。這時候,杜士儀掃了一眼桌上那些猶自冒著熱氣的菜,隨即笑著說道:“這些剩著也可惜了,你們兩個本身措置吧。”
日上中天時,當獨安閒樓上等得整小我都極其不耐煩的崔儉玄聞到一股香味從樓下傳來的時候,他頓時用力吸了吸鼻子,最後竟是立即跳下了地。斯須,他就看到店東唐五謹慎翼翼地捧著一個陶碗上了樓來,臨到麵前時,他隻感覺此中幾塊大肉由濃油赤醬包裹著,中間裝點著星星點點的綠色,香味再加上賣相,倒是讓人很有食慾。比及這陶碗放在了食案上,他順手拿起中間筷子嚐了一口,繼而便眼睛一亮。和他常吃的那些肉食不一樣,這一道菜卻不曉得是用了甚麼肉,極其入味,酥爛鮮香,竟是非常好味。
崔儉玄饒有興味地問道:“既有唐五,那豈不是你前頭另有四個兄長?”
“要這麼做,你就錯了!”杜士儀嘴角暴露了一絲笑容,隨即似笑非笑地說道,“時價臘月,恰是坊市中一年最熱烈買賣最好的時候,那些小商小販天然都忙著在這一年中最好的時節做些買賣,多數都是帶著硬得如石頭的餅子和乾糧。但是,這天寒地凍的氣候,乾糧能夠下嚥,涼水卻實在會凍死人,以是哪怕他們捱著中午餓一頓,歸去之前總會喝些熱湯暖暖身子。以是,你最後要掛出去的隻要一塊水牌,那就是……賣鮮熱肉湯,一文錢一碗!”
“崔郎君……真的還好吃?”
“盤下來天然輕易,但這類謀生輕易被人仿照,還不如見好就收,再說君子不趁人之危,那唐五實誠人,總不能我們把好處給全占儘了。你放心,將來有的是更大的事情我們一塊做!”
待到出酒坊上了牛車,杜士儀方纔看著崔儉玄笑道:“如何,豬肉並非設想中那般難以下口吧?”
接下來又是五六個菜,清一色全葷肉菜,崔儉玄最後還饒有興趣,可吃著吃著便不免感覺油膩了。待到發明統共十六道無一例外都是各種百般的肉,比及眼看杜士儀上了樓,把抹手的手巾撂給了中間的吳九,他方纔皺眉問道:“怎都是肉?這肉太多了豈不是倒胃口?”
崔儉玄還是第一次聽人拿著聖賢書如許打比方,一愣過後便哈哈大笑了起來。笑罷以後他用力拍了拍食案,繼而便斬釘截鐵地說道,“就衝著你那最後幾句話,這事兒我必然要摻一腳!天底下其他事情我都冇甚麼興趣,但口舌之慾倒是我之最愛!”
“一文錢一碗!那豈不是……豈不是要虧蝕……”
見崔儉玄奇特地點了點頭,唐五頓時心中大定,賠了個笑容便說道:“杜郎君說,這是醬汁肉,一會兒另有其他的。”
“你覺得我那般孤陋寡聞?家裡偶爾換換口味,也吃太小豚。”話雖如此,崔儉玄還是忍不住斜睨了杜士儀一眼,“隻不過你為何不把那家店盤下來?哪怕雇了唐五一家人做活也好,現在這不是為彆人做嫁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