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人如果跟妙手過招，或是暴躁，或是潰不成軍，晉王卻神采自如，寵辱不驚。祖父也毫不憐惜對這個門生的歌頌，說他跟沈贇都是可貴一見的妙人。

“你還真是沉得住氣。不過若不是你讓我看到了方玉珠的真臉孔，我還被矇在鼓裏。”朱正熙想到方玉珠盛氣淩人的模樣，跟溫昭妃口中的柔婉可兒但是差了十萬八千裡。昭妃竟然要把如許的女人塞給他做正妃？他可不會乖乖就範的。

“本日算你們運氣好，我們走。”方玉珠冷哼一聲，帶著她的人走了。

“那邊有個茶館，既然碰到了，我們一起去喝盞茶吧。”沈如錦發起道。

朱翊深默不出聲，看來朱正熙的挑選還是跟上輩子一樣。實在彆說是朱正熙，就算是他，也並不是想娶誰就能娶誰。婚姻在皇家，並不是純真的男歡女愛，這此中要牽涉到的東西實在太多了。

方玉珠循著聲音看去, 微微皺眉。她們如何也來了？

若澄回府的時候，顛末端留園，看到李懷恩在門口站著，覺得朱翊深已經先她返來了。

朱翊深搖了點頭：“你肯出來相見，我對溫嘉就有了交代。至於成果，並不是我能擺佈的，溫嘉也冇法見怪。”

雙剛正要對上的時候，人群之彆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方玉珠，那隻是個孩子, 你非要這麼不依不饒麼？”

本日進宮之時，朱翊深就將溫嘉想牽線的事情全都奉告了朱正熙，交由他本身挑選。實在他大可想個彆例將朱正熙騙出來，到時候再裝與方玉珠偶遇便可，想必朱正熙也發覺不出甚麼，就算髮覺出來了，再和盤托出便是。可他選了最簡樸直接的體例，反倒讓朱正熙打動於他的坦誠，二話不說就跟他出來了。

若澄看到又有一大一小兩個女人過來, 大的阿誰牽著小的。年紀稍長的女人邊幅非常清秀, 穿著固然隻是淺顯的款式, 但周身透著股大師閨秀的氣質，若蘭花般素雅高潔。年紀小的阿誰，看起來跟若澄差未幾大，身上赤紅的襖裙用金絲繡著鯉魚和蓮葉紋，麵貌更加精美出眾，好像紅豔豔的海棠，隻不過眉梢眼角間也透著股淡淡的傲岸。

“我跟奉英都在女學上課，本日約好了來逛燈會。我覺得你在王府不便利出來，若曉得你也來，就喊上你一塊兒了。”沈如錦笑著說道，言談間彷彿已經跟若澄非常熱絡。實在她們不過才見了兩麵罷了。

蘇奉英也有很多年冇見過晉王了。不過想來當初年幼之時就有那等心性，就算從高處摔下來，也不至於一蹶不振。

若澄被她嚇到, 怔怔地看著地上的走馬燈。因為內裡的蠟燭撲滅了包紮用的紙，整盞燈都燃燒起來, 躥起火光。這回連素雲也有些活力了，上前護著若澄道：“我家女人還是個孩子，這位女人既然不想要, 剛纔又何必強搶？就算是天潢貴胄, 也要講事理。”

“你是甚麼身份, 竟敢來經驗我？”那女人柳眉一揚，“來人啊, 替我好好經驗一下她們！”

朱翊深看到朱正熙的模樣，就曉得方玉珠當不成太子妃了。本來他也不在乎朱正熙到底娶了誰，就算成全了溫嘉也何嘗不成。但剛纔看到方玉珠欺負沈若澄，他就把本來的籌算都投擲腦後，讓朱正熙“剛好”看到了這一幕。

阿誰時候的晉王，出入紫禁城必是前呼後擁，高高在上。晉王府門前整天車馬不休，父親還曾成心將她許配給晉王，隻是將來得及提起此事，先皇駕崩，時移世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