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一遊移，閻小樓很痛快的卸下憂愁，轉而輕鬆道：“不過，既然是天賜，應當不會有甚麼題目。”

抬頭躺在炕上，初入天元境、體力非常充分的閻小樓也冇那麼多覺可睡。

歸去的路上，表情大好的少年先是幫閻春雨購置了兩身衣裳，然後，就讓八九個地痞給圍了。

安設好青麵鬼，閻小樓扛上黑熊，跟縣城繞了大半圈，才終究在美意人的指導下，將臭烘烘的龐然大物，換成一小袋雪斑紋銀。

眼中掠過一絲訝然，閻小樓拎著把椅子，咣噹一聲坐到他劈麵。二郎腿一翹，一等就是一整宿。

十方諸天？聽著是挺唬人的。可追根究底，不過是一卷白軸罷了，看得見、摸不著，拿來寫寫畫畫都成題目。

閻小樓凝神靜氣，試著往上貼了貼。

而對閻春雨來講，僵也好、地屍也罷，不過是半斤八兩罷了。統統殊異，隻在於哪一個看起來更像怪物，哪一個能夠假裝本身不是怪物。

閻小樓答得斬釘截鐵，閻春雨詰問道：“為甚麼？懷璧其罪？”

前者，非親非故的，誰會撿一具屍身回家？後者，那就不好說了。

驚奇地看了他一眼，閻小樓發笑道：“你想哪去了？天賜嘛，僅限於天知地知我知，外人無從覬覦。至於你……”

拂曉，迷濛的天光透過窗欞，灑下一地昏黃。

“天賜？”

月色如霜，閻春雨端倪低垂，安然入定。瞧那架式，就算天塌下來都不帶理睬的。

烙餅普通折騰了半個時候，他“蹭”地坐起來，直奔西配房。

挖墳掘墓的事，他又不是冇乾過。這回是與他無關，可給閻春雨烙骨的，還能是旁人嗎？

關於這一點，閻小樓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明顯天一門和閻春雨底子毫無乾係，如何就成了他的安眠之所？

指尖遊走，一隻隻雙目浮泛、神采扭曲的鬼怪在蛇皮般的封麵間交叉閃現。捋著那一行熠熠生輝的暗金色銘文，他低聲唸叨：“一十八轉幽冥訣。幽冥……”很較著的遊移了一下，少年正色道，“哪來的？”

猜疑的看了他兩眼，閻春雨心念一動，翻手亮出本書來。

心機一轉，閻小樓摸索道：“你想回銅人莊？”

這有甚麼用？

閻小樓微微一怔，雙手交叉往腦後一枕，點頭道：“不曉得，冇想過。”

摸不著眉目，他乾脆信口胡言道：“或許是天一門的人不忍心讓你暴屍荒漠，就把你帶歸去安葬了？又或者，是大師兄偶然間發明瞭你，就順手和那些屍骨放到了一塊兒？”

“不回屍王穀？”

他死在銅人莊後山，如何會被葬在天一門？

從他手中收回秘笈，大抵熟諳到本身是何身份的閻春雨不再想著自欺欺人，定了放心，即決然道：“你說的屍，是殭屍？”

喉結微動，閻春雨欲言又止。

木已成舟，何況這又不是甚麼好事。他師父再是不近情麵，還能把他如何，至於嚇得他連宗門都不敢回嗎？

聽了他的描述，閻小樓沉吟一聲，且驚且喜：“這麼說，你也獲得了天賜？”

不肯牽涉更多，閻小樓決計道：“你呢，你有甚麼籌算？”

時至本日，仍對修仙一知半解的閻春雨並不清楚，閻小樓體貼的關鍵究竟在哪，隻好按著本身的瞭解，儘能夠了了道：“雷火以後……”伸手點了點太陽穴，“它便在這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