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老嫗這般問話陸邵陽胸中一時五味雜陳,他深深歎了一口氣,道:“畢竟是一言難儘,婆婆美意收留我,可惜我不能害了婆婆,實不相瞞,我是流浪到此倒是怕又扳連了彆人。以是......”
不曉得過了多久,陸邵陽俄然在耳邊聽到了畫眉鳥的歌聲,那聲音委宛清脆就像是帶路者普通把他從渾沌的天下中救了返來。
老嫗點了點頭,走到床邊摸了摸陸邵陽的額頭,道“的確是好些了,方纔我去村莊裡討了一些草藥,你去煎了給這位公子服下或許能好得快一些。”
陸邵陽望著婆媳二人和順的目光,手捧著浣姑遞給他的藥碗,眼淚再次不由住落了下來。這時已到中午,明麗的陽光灑在窗沿上更顯得全部屋子暖和非常。
浣姑搖了點頭,道:“那便是命了。想我們這些人都是不喜兵戈的,這蜀地幾百年間也並無戰事,那裡打得過那些凶兵虎將?統統也隻能聽天由命。”
陸邵陽漸漸展開眼睛,四周的事物讓他感受陌生。這是一間不大的茅草屋,屋子中間擺放著一張竹桌,桌子的邊角已經磨平,漏出了竹子內裡的色彩。桌子上放著幾個陶罐和陶碗,這些東西做工非常粗糙,像是自家燒製的。竹桌旁有一扇不大的窗戶,一隻畫眉鳥正站在窗沿上一邊蹦跳著一邊唱著動聽的曲兒。順著窗戶往左看就看到了屋子的大門,門是虛掩著的,門上麵垂著一麵草簾子。
浣姑撩了撩鬢角的頭髮,道:“天下雖大,縱使沃野千裡卻也無我們容身之處。現在各地都在兵戈,一時烽火四起,我們這些手無寸鐵的老百姓能去那裡呢?到頭來還是頻於奔命罷了,妾身想還不如呆在這裡,畢竟這裡是妾身的故鄉,倘若運氣好些,或許妾身的夫君還能返來呢!”
剛說到此處,門外倒是有人叫門:“浣姑,我返來了。”
“公子您如何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暢?”浣姑見陸邵陽哭了,覺得這是他身上的傷痛發作,趕緊走到竹桌前用陶罐倒了一些水在碗裡遞給他。
浣姑道:“已經醒了,剛纔吃了一些淨水好些了。”
陸邵陽心下感激又說了一聲:“感謝。”轉念一想,又問道:“姐姐說是和婆婆一起住,那想來必然是出閣了,敢問大哥在甚麼處所,等他返來一併伸謝。”
陸邵陽接過水倒是冇有喝,他漸漸止住了淚水,道:“姐姐操心了,鄙人冇事。隻是方纔說到鄙人病了倒是如何回事?”
浣姑依著老嫗的叮嚀拿著藥走出了茅舍。陸邵陽見到老嫗,心中曉得這必然是浣姑的婆婆,還想坐起來見禮倒是被老嫗攔了下來,道:“我們村婦之家見不得如許的禮數,再說公子您有傷在身還是養傷為重啊!”
浣姑聞聲趕緊開門將那人迎了出去,隻見一白髮老嫗手持竹杖緩緩走進了屋子。
“如何?公子不曉得本身病了嗎?”
老嫗神采一沉,道:“以是甚麼?你如許的身材能到那裡去呢?天下亂成這個模樣,即便想要好好餬口的人怕是也冇處去了。如許一弄,這各國各地流浪之人不下百萬,我太婆雖隻是個村婦卻也曉得積德積善的事理,即使不能救下統統的人,卻也能夠救濟一二。再說我們都是被逼出走,因世流浪,既然同是天涯淪落之人,又何必那麼見外呢?這位小公子我看還是早些養好身子為上,至於其他的事情比及你病癒以後再作籌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