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瓶子有損?藥有丟失麼?”辛寒覺她遲遲不動,昂首望去。
他救了落崖失憶的她,又以身相代擋了足乃至她死命的殺招,但她至今仍冇法確信他收留她的目標和顛末,流落現在地步也是受他纏累,不過,論跡非論心,他老是施惠於她更多。
逝者已矣,與她無乾。
村裡的白叟說,本地曾有修為高深的蛇妖,施藥救人,受村人香火供奉,號白蛇郎君。
辛寒重傷,說話力量不濟,強撐著禁止了她。
辛寒是替她擋了殺招才重傷的。
辛寒反覆最後的解釋,毫無詫異或不耐:“是助你補氣強體的藥。”
辛寒淺笑,似是讚成:“我非仙神,如何想到此時。尋我肄業醫術、借觀醫書者很多,如你般見微知著者未幾。”
確切,綠衣便不知此藥配法,也知質料可貴,調配不易,結果卓越。
在閒逛的火光中,某一個刹時,辛寒的臉上彷彿閃現了一絲笑意。
“不必了,我不渴,囊中水省著些也夠了。天氣已黑,林路坑窪,你不慣走夜路,萬一跌到坑底,我也救你不及。我今晚不必換藥,明早同你一道去。”
他一貫冷酷,對求醫者殷勤體貼,也袒護不住心的冷酷和涼薄。她無指責之意,醫者見慣苦樂死生,情感的抽離一定不是一種對本身的庇護。不過,她未曾錯看,他的冷淡並非自我庇護,不過是本性如此。
綠衣遂坐下,用樹枝將靠近他那一側的篝火捅亮了些。
辛寒歎了口氣。
“你渴麼?囊中剩的水怕是不敷你我這一晚飲用,我觀不遠處一片鏡光,應是湖泊,我再去取些水來罷。”
“精研藥理如你,也會有疏失麼?”
綠衣下定決計。
雪玉砂芝多以奇毒之名為醫者所知,它活血凝氣,令人身沸體爆而亡。不過,精諳醫理者自知,藥毒兩麵一體,將雪玉砂芝用作救死之猛藥,一定冇有起效。辛寒以傷重瀕死之人試藥,也算有其事理,被試藥者若能由此複活,那也無甚喪失,反而大賺。
辛寒認識到了她的非常,不再發問,隻看著她。
綠衣將視野從藥瓶上移開,投向辛寒。他清臒的慘白麪龐在橙紅火光的映照下顯出幾清楚媚,讓她想起了先前在村莊裡聽過的傳說。
辛寒提及當日,或有協恩之意,綠衣不為所動,隻及時收攏手指撈回藥瓶,便看向他,等著聽他解釋。
就著山洞內微薄的篝火看山洞以外,內裡的冷月格外敞亮,給蒙茸草草綠蒙上一層霜白。
“另有麼?比方,有礙於失憶複原?”
綠衣說著便起家,要往山洞外去。
“那你想錯了。”綠衣說著,握著藥瓶的手懸於火堆上方,手指微鬆。
綠衣並不覺幸運,隻覺怪誕。
綠衣暗自倒抽一口氣。
隻不知是傷病不治,還是毒發身亡。
他趁一眾夜鴞靠近,撒了一大把藥粉,他和她無礙,夜鴞儘皆斷氣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