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閒看了一眼火龍吐焰普通的孤峰,繼而將目光轉向燕詡,眸中殺氣漸盛,緩緩將夜陵劍拔出劍鞘。而燕詡此時正牽著葉萱的手,也看向安閒。目光相遇的那一刻,燕詡便曉得他們遲早要來一場至死方休的存亡較量。
燕詡心頭一陣惡寒,隻覺麵前的人陌生得可駭。他緩慢地搜尋葉萱的身影,見她正躲在雲風身後,兩手捂著耳朵,神情痛苦。
火山還是在發作,越來越多的赤紅岩漿流入峽穀中間的深壑,睿王看著十方孤峰,心急如焚,若再不抓住那異血人逼她說出十方策的奧妙,十方策恐怕真的會泯冇在熔岩裡。他朝佟漠大聲喊道:“阿寅,阿寅!冇時候了,彈琴!”
因之前薑八的主動示好,她帶來的齊兵和燕詡的鬼軍臨時成了聯盟,和睿王府的親兵分紅兩派展開狠惡的廝殺。一時候,峽穀頂上號角齊鳴,號令聲聲,成了修羅疆場。
發覺到葉萱的手有輕微的顫抖,他用力握了握她的手,“放心,我不會有事,護好本身。”
親眼目睹安閒的失利,顏奴蒙受的打擊並不比安閒少。他此生最大的心願,便是完成襄王的拜托,幫助安閒找到十方策,讓他一統天下,二十多年來,這個強大的信心支撐著他一起走下去,事情驀地間產生逆轉,他隻覺全部六合都崩塌了。
華媖收回一聲淒厲慘叫,身子軟軟倒下,痛苦地捂著腹部。可睿王竟顧著命人抓拿葉萱,對華媖的慘叫充耳不聞。
顏奴剛一回身,佟漠第二掌已到,“十方策是我們王爺的,受死吧!”
燕詡聽到睿王的話,頓時惱火之極,冇想到事已至此,他竟然還對十方策念念不忘。他很想痛罵一頓,將父親罵醒,但他曉得,不久後全部十方都將坍塌,他必須在坍塌前帶著母親和葉萱分開這裡。
另一邊廂,顏奴見燕詡顧不上葉萱,心中竊喜,身子一躍如老鷹出巢,朝葉萱撲了疇昔。可當他的鷹爪堪堪抓向葉萱肩頭時,隻覺一道狠厲的掌勁自背心襲來,那掌勁來得快且準,他大吃一驚,來不及回身,順勢一矮身子,狼狽地滾出兩步。隻這一刹時,葉萱已趁機躲了疇昔。
又是一聲巨響,十方火山再次吼怒,孤峰上的岩漿源源不竭噴發,那烈焰如翻滾的狂潮,突破烏黑的雲層,中轉天幕。滾滾的岩漿順著山體流下,澎湃地灌入與之相接的通途深壑。頃刻間,連天徹地的赤紅岩漿,彷彿橫亙六合之間的一條火龍,肝火沖天,張牙舞爪地殘虐著。
安閒緩緩擦去嘴角的血跡,兩眼緊緊盯著葉萱。都是這個女人毀了他,若不是她無情無義轉投燕詡的度量,他如何會對她從愛到恨,把對她滿腔的愛恨竄改成不吝統統獲得十方策的慾望?是她逼著他一步步走上死路,是她親手將他推到了絕壁的邊沿。
火山的發作把薑八嚇得不輕,既然十方已坍塌,十方策天然冇人能獲得,這裡也冇本身甚麼事了,當即命部下撤退。但她和十來個部下才跑出冇多遠,又敏捷退了返來。
佟漠和顏奴此時正打得難分難明,聞言猛地一掌震開顏奴,掠開數丈以外盤膝而坐,將背後的天音琴解下打橫放在膝上,一眾明焰司當即圍了上來,將他護在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