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城本年的夏季來得特彆早,還未立冬便下了一場大雪,上了年紀的老者都說,這可不是甚麼好兆頭,本年冇準是個多難多難的年初。
惜月看著那兩隻肥大的獵物,頓時將剛纔燕詡的警告忘了,哈哈笑道:“你們三人打了半天,就獵了這兩隻小得不幸的東西?太子殿下,你又輸了,說話要算數,你那匹四蹄踏雪的汗血寶馬歸我了。”
那紅衣少女輕笑著,清脆的笑聲像夜鶯般動聽,她將綁著黃羚的繩索掛在馬鞍上,狠甩馬鞭,往行宮的方向奔馳而去。
跑在他前麵的華媖有點不耐煩,頭也不回,“牧表哥,你快點,我們明天可不能再讓惜月阿誰小賤人比下去了。”
緊隨厥後的是一男一女,女的麵貌美麗,身上服飾極華貴。跑在她身側的男人,長著一張圓滾滾的麵龐,膚色白淨,身形也有點微胖,氣喘籲籲。
一旁的袁牧見燕詡臉上並無不豫之色,摸索著道:“世子,不知火線戰況如何了?”
和那小我完整不一樣……他有些失神,腦中情不自禁閃現另一張女子的臉,美豔,憂怨,冰冷……又是一陣馬蹄聲傳來,將他的思路拉回。
“瑾雲……”
惜月吐了吐舌,悻悻將手放下,站直身子低了頭委曲道:“獵到黃羚,歡暢過甚了。”
少女敞亮靈動的眸子現在緊緊盯著遠處的草叢,草叢早已枯黃,枯草上沾滿了霜雪。一陣極輕微的沙沙聲從草叢傳出,將枯草上的霜雪抖落,那少女的眸子微微一眯,一絲鎮靜的精光在眸中明滅。她謹慎地矮了矮身子,將弦拉滿,隻等著阿誰千鈞一髮的機會。
華媖嘟著小嘴,朝袁牧小聲抱怨道:“都怪你,笨手笨腳的,甚麼忙也幫不上。”
雲山應了,翻開銅管,將內裡的羊皮小卷遞給燕詡。燕詡冷靜看了一眼,便將羊皮小卷揉成一團,順手扔進一旁的爐子。雲山見他冇彆的叮嚀,行了一禮便自行退下。
女子兩臂勾住燕詡的脖子,踮起腳尖將本身掛在他身上,臉上的笑容正如她衣裙上繡著的木槿花,燦豔綻放,動聽心魄。
“華媖,等等我……”圓臉男人的騎術彷彿不如何樣,很快掉隊了。
又是一陣沙沙聲,一隻黃羚的腦袋謹慎翼翼地從草叢裡探了出來,這是一隻剛成年的黃羚,羚羊角還冇完整長出來,小腦袋擺佈探了探,啃咬了幾口枯黃的草,這纔將半個身子鑽出草叢,鼻子在酷寒的氛圍裡收縮幾下,似是嗅到了一絲傷害。
這是翼城以西三十裡外蕭山行宮的打獵場,每年夏季,晉國皇族的後輩們最熱中的活動便是來這裡冬獵。
路旁鬆柏蒼勁,樹梢覆著雪,層層疊疊如同鬆濤,湛藍與烏黑相映的六合下,男的身姿矗立,女的腰肢曼妙,緋色的裙裾密切地挨著月白的大氅,看著便是一道賞心好看標風景。華媖怔怔看著兩人背影,說不出的落寞羨慕。
恰在這一瞬,嗤的一聲,少女手中的箭已離弦,勁道實足,貼著空中劃出一道銀光,正中黃羚的脖子。一陣喝彩聲響起,埋伏在林子裡的侍衛們頓時衝了出來,將中箭的黃羚拖了返來。
她瞪大眼睛,責怪道:“還說不冷,冰塊一樣。這麼冷的天,也不穿豐富一點,萬一病瞭如何辦?”
他實在並不感受冷,他的體溫異於凡人,是因為他練的內功心法的原因,但她嚴峻的模樣讓他感受好笑,便由著她折騰,“你何時見我病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