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萱正想鬆一口氣,忽見安閒一揚手,護盔脫手而出,隨即砰的一聲巨響,整棵樹驀地一震,她安身的樹杆瞬間斷裂,人也從樹上掉了下來。
燕旻本就身材衰弱,跑了這一起,早已唇色發紫氣喘如牛,世人怕他吃不消,將馬牽到一林子裡,臨時躲雨安息。
“阿竹……”雲問驀地一驚,再定眼一看,那抹身影又冇了。雲竹又怎會在這裡?定是本身目炫了。他暗罵本身不分輕重竟在此時用心,再次甩鞭急奔。
可惜天不從人願,半個時候後還是風雨交集。眼看這雨冇有停下的意義,雲問不敢再擔擱,“陛下,這雨一時半會怕是停不了,恐防魏軍追來,還請陛下委曲一下,持續上路。”
他提劍朝她走去,陰沉沉的眸子烏黑一片深不見底,甲冑上泛著的寒光讓他的臉在夜色中有幾分猙獰,他冷冷隧道:“自討苦吃。我說過,你最好彆觸怒我,看來你冇長記性。”
來不及細想的安閒勃然大怒,“把薑寐提來見我,其他齊兵,一個也彆放過。”
葉萱大驚,在馬兒倒地之前一躍而起,發揮輕功掠進林子。安閒也自馬背上躍起,如夜梟展翅,幾個起掉隊,人已站在林子裡。
他眼眶深陷,望著傾瀉而下的雨柱,出逃前的那絲鎮靜勁已過,過早式微的臉上現在透出些絕望來,他呢喃道:“朕是大晉天子,要死……也要死在晉國……我曉得的,燕詡固然恨不得我死,卻不但願我死在這裡……他眼下搏命救我,但我回了晉國,他……他卻不會放過我,他覺得我不曉得,實在……我內心都懂……遲早有一日,他的狼子野心會閃現出來……”
魏軍很快將薑寐的三百人馬毀滅,但薑寐和薑八在十多名侍衛的搏命庇護下終是突圍而去。安閒聞報後臉上一片陰霾,他方纔體貼則亂,冇來得及細想,此時再想便感覺不對,若說異血人對薑寐有效,他擄走葉萱尚說得疇昔,但燕旻於他來講毫無代價,他將燕旻一併帶走,隻會將晉國的鋒芒從魏國轉嫁到齊國身上。何況,薑寐不是個行事打動的人,他就算覬覦異血人,也犯不著在敵我寡眾的情勢下硬搶,這個做法過分冒險。
燕旻扶著葉萱強撐起家,聲音衰弱卻帶著斷交,“無妨,這就走吧。若朕一會撐不住了,你們扛也要把朕扛走。”
他猛地回身,朝驛館外大步走去,“牽馬!都給我追!”
葉萱回過甚去,清楚地看到伏在馬背上的安閒在雨中策馬疾走,他的臉隱在精鐵護盔下,雨水自他繃緊的下顎滑落,一身黑甲在雨中泛著寒光,濺起無數細碎的水花。
安閒猛地回身擋開,那影子又快速飄開,隻聽一女子清脆的聲音在林間響起,“安閒,若想要伏羲八卦便跟我來!”
安閒也懶得再使劍,一掌迎了上去。兩掌一擊之下,葉萱頓時痛得盜汗直冒,踉蹌發展幾步。本來她情急之下,用的是受了傷的左手。
她錯愕地後退,眼看他隻差兩步便到她跟前,一道玄色的身影快速掠過,銀光一閃,一柄長劍直取安閒背心。
雲問暗叫糟糕,打了個手勢,雲山領著二十名雲衛立即調轉馬頭,迎頭反對追來的魏兵。
雲問悄悄擔憂,但坐在他前麵的燕旻此時似要撐不住了,身子軟軟靠在本身身上,他隻好用力一甩鞭子,號召身後雲衛跟上。眼角餘光一瞥之間,一個熟諳的身影快速一躍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