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以是把李繼儔找出來,一是因為他比較好節製,二來他畢竟是李嗣昭之子,李嗣昭餘威猶在,他也能藉此幫裴約節製潞州一部分將士。
搞定裴約,李從璟當即叫來孟平和李紹城,讓他們去辦這件事情,早些將兵甲東西盤點出來,好叫裴約能及時運送。
李從璟是處理此番澤潞事件的賣力人,軍報如何報,他可操縱性甚大。疆場上不乏軍功卓著者,得不到汲引,也不乏軍功寒微者,獲得高官厚爵,關頭就在於主將如何上報軍功。
裴約正喝茶,聞言差點冇將口中茶水噴出來。李從璟一口一個“長輩”,讓裴約分外不安閒,就彆說李從璟誇獎他的功勞了,他本是個誠懇的人,受不了這個。放下茶杯,擦了擦嘴,裴約苦笑道:“李將軍有甚麼話,但說便是,無需如此,叫老夫好生難以消受。”
李從璟心頭有了計算,當即讓郭威去找李繼儔。
李從璟見裴約如此說,曉得他默許了,真不枉訂交一場,道出來由:“軍報,孟州正整武備戰,我怕他不日將來攻懷州,是以我須得率馬隊先行趕回……”
“這就要請老將軍幫手了。”李從璟嗬嗬笑道,那笑聲在裴約聽來,分外凶險,“新曆大戰,懷州城防不固,東西不敷,要防備孟州之敵,須得彌補一些東西才成。我觀潞州軍器非常充沛,想必是李繼韜之前所備。長輩想費事老將軍一趟,為我將這些軍器,運至懷州!”
郭威想都冇想,答覆說:“李繼韜固然有野心,但並非冇有人道,他隻是囚禁了李繼儔,這會兒李繼儔想必還活著。”
梁國河陽節度使,便坐鎮在孟州,此番來犯懷州的,恰是那河陽軍。
李繼儔不惑之年的模樣,行過禮後,恭恭敬敬站在李從璟麵前,不敢直視李從璟,衣衫還算整齊。
書麵上說征調馬匹多少,李從璟就敢把全城的馬都運走,書麵上說借用銀錢多少,他就敢搬走潞州庫房。歸正名義上,這些物質都要用在懷州,何況——我連懷州打都打下來了,做這些都是為你李存勖守疆衛土,你李存勖稱帝都稱帝了,還要鄙吝這些小利?
這廝有些脆弱,被自家弟弟奪了權,囚禁起來,也不知是何感觸,應當冇甚麼本事——不過,趙匡胤也是被他弟弟弄死奪了權的,能說趙太祖冇有本事麼?
李從璟在大廳裡來回踱步,想起一人,問郭威:“客歲李嗣昭老將軍戰隕鎮州,晉王曾令老將軍宗子李繼儔承其位,後李繼韜發難,自稱留後,盜取潞州大權,那李繼儔可曾被殺?”
李從璟在留後府,百戰軍將士將這兩人壓上來,李從璟擺擺手,冇二話,讓百戰軍將士推出去砍了,跟著將士手起刀落,兩顆人頭落地。
裴約皺著眉頭深思,扯斷了很多髯毛,這才緩緩問道:“李將軍為何不本身運,反倒要老夫互助?”
李從璟不欲見李繼儔垂垂落淚模樣,揮手讓人帶下去。
裴約大驚而起,失容道:“李將軍……”
收起人頭,和李繼韜的人頭盛放在一起,李從璟籌辦把他們送給李存勖。當然,如果李存勖不要,他就隻能把他們埋了。
李繼儔聞言,眼圈微紅,也不知是不是想起死去的李嗣昭和李繼韜,心有慼慼然,含淚離座,拱手應諾。
“如此……”裴約下定了老邁的決計,終究同意,“看在你我並肩而戰一場,同為大晉臣子,該當極力為國的份上,便依你一回。不過澤州軍民此番為對於賊軍,捐軀甚大,還望李將軍照實上奏晉王,莫要叫晉王虐待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