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一早自陳倉解纜,一行人輕裝簡行,走了約莫三四十裡路,下午纔到散關。沿途隻見崇山峻嶺,門路隻要一條山穀,如同重山之間的交通管道。
張兆和左攸第一回見郭紹畫圖,無不讚歎。
李家娘子的奶孃也跟著來了,她本來就不是邠州人,折公移鎮之時纔跟隨李家遷來邠州。奶孃今後照顧李家娘子,都十幾年了,現在幾近劃一於李家的成員。奶孃矜持資格,常常要管著李氏的事。一到驛站就忙活起來,要拿那件袍子去洗,說潔淨烤乾了還彆人;那袍服就是李氏裹著回家的郭紹的衣服。
散關上駐守的將士,為了防備蜀軍攻擊……固然蜀軍根基不會在平時挑起戰役,但周軍守將通例性地派出標兵在四周活動是需求的,偶然候還會帶回幾個領導。
郭紹又問:“秦州在陳倉西邊,偏北?張長史可記得有多遠麼?”
彆的也不太遠的處所,但郭紹看來應當不在此役的範圍內,有興州和山南西道(漢中)。興州在固鎮正南麵,就在漢中平原的西頭;從興州往東便進入漢中平原,即山南西道節度使興元府。
郭紹據此又畫出了幾張範圍更小的地形和門路圖。他的地理知識完整來源於中學會考,健忘了大半,倒是還記得一些拿線圈疏密表示等高的體例,隻是用不上,誰畫那麼龐大呢?隻如果山冇路走,管它山有多高?比例尺倒是被他活學活用,派上了用處。
成、鳳為東西一線,位於陳倉以南。鳳州離陳倉比來,在陳倉西南邊二百餘裡;成州在鳳州西麵三百裡。蜀軍雄勝軍固鎮在成、鳳之間……階州最遠,在成州西南麵近三百裡。
郭紹此行還算有收成,他起碼明白了:朝廷此役之目標,是為了節製秦嶺一線;並且消弭隴右對關中的威脅。
江河以外,便是門路,張兆記不清楚了,隻能說明白蜀道,即這邊的“陳倉道”。
郭紹瞅了一會兒太陽的方位,便在紙上畫了一個圈,寫上蠅頭小字:陳倉。接著在右下角的紙張上拿直尺比著畫了一道短線,寫上:四十裡。估摸著方向又畫出一道彎彎的線,線的一頭寫上“散關”。
李氏不從,又不知如何解釋,想了想就強辯道:“把衣服烤壞了,到鳳翔落腳了再洗!”
一時候郭紹有點光榮本身,到底還是在當代社會餬口過的人,見地老是有。不然換一個淺顯的底層小校幾個月飆升都使,批示作戰,像現在郭紹這類幾近冇有便當資訊來源的環境,恐怕真會一問三不知。
這座兵家必爭的關卡,此時顯得非常安好,隻要一些將士在牆上值守,連過關的旅人都很少。
郭紹看動手裡的示企圖,點有了,還得有線,然火線能成麵。便先問河道,應當有四條江河。
一問一答中,張兆確有見地,隻如果略微馳名的大處所,他都能答出大抵的方位。因而郭紹一炷香工夫,就畫出了鳳州、成州、階州、雄勝軍固鎮、興州、山南西道(漢中)等較大城鎮……此中秦、鳳、成、階四州就該是朝廷籌辦攻占的蜀國土地。
張兆和左攸都饒有興趣地看郭紹搗鼓這玩意,因為操縱簡樸粗糙,他們倒是看明白了,隻不過感覺郭紹的做法有點希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