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氏本欲回絕，但想了想，讓白瑤華本身碰鼻，隻怕比她勸說更省時候，因而便點了點頭，道：“那你去做吧，我等著嘗。”

白瑤華從妝盒裡挑出一枚雲紋鏤空簪，為廖氏插到了髮髻上：“老太太，鯽魚肚兒羹固然是祝家的成名菜，但卻並非他家首創，他家能做，我也能做，不然怎能稱之為曇華府的特性菜？”

“曉得。”白瑤華走到妝台前，穩穩地放下了梳子，“當年祝家靠著一道鯽魚肚兒羹，聞名曇華城表裡，今後在這裡站穩了腳根。”

“老太太對孫女兒也太冇信心了，前次的桂花酥餅，但是賽過祝家很多。”白瑤華朝中間挪了幾步，讓丫環來幫廖氏扮裝，“如果老太太還是不放心，我去做一道鯽魚肚兒羹來給您嚐嚐便是，歸正另偶然候。”

白瑤華悄悄地立在羅漢床前，端莊嫻雅，一雙杏眼清澈如春水，卻又無不透出自傲的氣味。

碧紋抿嘴笑道：“老太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依奴婢看，大蜜斯和祝公子，班配著呢。”

廖氏壓根就冇以為白瑤華能將此菜做好，早已用過了早膳，此時見她真送了來，也不過拿起調羹，對付著嚐了嚐湯；隻是這一勺湯入口，言語未出，舌尖已覺冷傲，竟久久望著那碗羹，冇有作出反應。

白瑤華嗟歎一聲，拍開封泥，舀出壇中之物，做起了鯽魚肚兒羹。

廖氏不答，卻道：“此次多虧了祝九少，我們纔有了安閒園獻菜的機遇，如果你做了他們家的特長菜，惹得他不歡暢，我們如何過意得去？”

“理是這個理，但你能比得過祝家的技術？”廖氏很想把簪子拔下來，以表達她現在的表情，但朝銅鏡裡看看，這是她最喜好的一枚簪子，想想還是算了。

老太太這是如何了？就算大蜜斯這道菜做得很好，也不至於失態吧？碧紋驚奇著，小聲地喚：“老太太？”

西屋的角落裡，有個灰不溜秋，以泥封口的罈子，那罈子裡的東西，固然她也會做，但這一罈，倒是本尊留下來的。她用本尊的遺留之物，來對於祝季同，如果能為她報得大仇，想來她在地府之下的一縷幽魂，應會感到稍許安撫吧。

白瑤華接過丫環手中的牛骨梳，一下一下地幫廖氏梳頭髮：“老太太，我不想做江魚假江瑤。”

“不消。”白瑤華說著，走進西屋，關上了房門。

白家最大的上風？白家最大的上風是甚麼？天然是按著《食彙錄》上的方劑，製作各種調料和小菜了，但是，那本《食彙錄》……或許，是白瑤華自創了甚麼調料製法吧，廖氏想著，冇有窮究，讓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