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記_第54章 留侯世家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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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下邳,為任俠。項伯常殺人,從良匿。

後十年,陳涉等起兵,良亦聚少年百餘人。景駒自主為楚假王,在留。良欲往從之,道還沛公。沛公將數千人,略地下邳西,遂屬焉。沛公拜良為廄將。良數以太公兵法說沛公,沛公善之,常用其策。良為彆人言,皆不省。良曰:“沛公殆天授。”故遂從之,不去見景駒。

漢十一年,黥布反,上病,欲使太子將,往擊之。四人相謂曰:“凡來者,將以存太子。太子將兵,事危矣。”乃說建成侯曰:“太子將兵,有功則位不益太子;無功還,則今後受禍矣。且太子所與俱諸將,皆嘗與上定天下梟將也,今使太子將之,此無異使羊將狼也,皆不肯為極力,其無功必矣。臣聞‘母愛者子抱’,今戚夫人日夜待禦,趙王快意常抱居前,上曰‘終不使不肖子居愛子之上’,明乎其代太子位必矣。君何不急請呂後承間為上泣言:‘黥布,天下虎將也,善用兵,今諸將皆陛下故等夷,乃令太子將此屬,無異使羊將狼,莫肯為用,且使布聞之,則鼓行而西耳。上雖病,彊載輜車,臥而護之,諸將不敢不極力。上雖苦,為老婆自彊。’”於是呂澤立夜見呂後,呂後承間為上泣涕而言,如四人意。上曰:“吾惟豎子固不敷遣,而公自行耳。”於是上自將兵而東,群臣居守,皆送至灞上。留侯病,自彊起,至曲郵,見上曰:“臣宜從,病甚。楚人剽疾,願上無與楚人爭鋒。”因說上曰:“令太子為將軍,監關中兵。”上曰:“子房雖病,彊臥而傅太子。”是時叔孫通為太傅,留侯行少傅事。

項羽至鴻門下,欲擊沛公,項伯乃夜馳入沛公軍,偏見張良,欲與俱去。良曰:“臣為韓王送沛公,今事有急,亡去不義。”乃具以語沛公。沛公大驚,曰:“為將柰何?”良曰:“沛公誠欲倍項羽邪?”沛公曰:“鯫生教我距關無內諸侯,秦地可儘王,故聽之。”良曰:“沛公自度能卻項羽乎?”沛公沉默很久,曰:“固不能也。今為柰何?”良乃固要項伯。項伯見沛公。沛公與飲為壽,結賓婚。令項伯具言沛公不敢倍項羽,以是距關者,備他盜也。及見項羽後解,語在項羽事中。

留侯張良者,其先韓人也。大父開地,相韓昭侯、宣惠王、襄哀王。父平,相釐王、悼惠王。悼惠王二十三年,平卒。卒二十歲,秦滅韓。良幼年,未宦事韓。韓破,良家僮三百人,弟死不葬,悉以家財求客刺秦王,為韓報仇,以大父、父五世相韓故。

漢四年,韓信破齊而欲自主為齊王,漢王怒。張良說漢王,漢王使良授齊王信印,語在淮陰事中。

四報酬壽已畢,趨去。上目送之,召戚夫人唆使四人者曰:“我欲易之,彼四人輔之,羽翼已成,難動矣。呂後真而主矣。”戚夫人泣,上曰:“為我楚舞,吾為若楚歌。”歌曰:“鴻鵠高飛,一舉千裡。羽翮已就,橫絕四海。橫絕四海,當可柰何!雖有矰繳,尚安所施!”歌數闋,戚夫人噓唏流涕,上起去,罷酒。竟不易太子者,留侯本招此四人之力也。

漢三年,項羽急圍漢王滎陽,漢王恐憂,與酈食其謀橈楚權。食其曰:“昔湯伐桀,封厥後於杞。武王伐紂,封厥後於宋。今秦失德棄義,侵伐諸侯社稷,滅六國以後,使無立錐之地。陛下誠能複立六國後代,畢已受印,此其君臣百姓必皆戴陛下之德,莫不鄉風慕義,願為臣妾。德義已行,陛下南鄉稱霸,楚必斂衽而朝。”漢王曰:“善。趣刻印,先生因行佩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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