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無眠嗬嗬笑道:“龍,是天子和皇室,或者部分勳貴的代稱,你自稱龍,在我這裡卻也無妨。待會到了城中,若還如許,可要防備彆被官府聽去,以免惹來殺身之禍。”
洛湘竹“呸”了一聲,道:“誰是你的和順鄉!和順,甚麼和順,我很凶的!從小,洛凡江那些壞親人,就在我父親麵前,挑釁是非,說我是凶暴子。你是北方人,我們南省的辣子,你嘗過嗎……”
少年“哼”了一聲,說道:“就算你說的有事理,但現在我的馬已經摔斷了腿,此處間隔長沙城,卻另有三十裡多路,莫非我都要淋著雨,一起走疇昔?”
兩人一起走,一起談。度過一次劫波,於此最是輕鬆,時而笑語,時而洛湘竹“嗚哇”一聲,似是成心揭示她那“凶暴”賦性,大異此前之狀。夜無眠感覺非常好玩。
一場秋雨,不期而至。
馬就冇這麼榮幸了,滑倒今後,重重摔進田裡,賽過一片禾苗。待牽上來時,滿身都是泥水,又摔斷一腿,走路一瘸一拐,眼看著是不能乘人了。
洛湘竹不甘心,又道:“你方纔說了,當你和我一起走江湖時,就如同小舟找到了方向。可說這話時,為何卻又點頭?你怎能如此衝突。”
洛湘竹的神采快速一下變了,看向夜無眠。
他見這少年穿衣打扮,神態儀表,俱是不凡,想來不是普通人家,是以便好言相勸,望其能知勸,如許一來,也能少起一樁牴觸。
洛湘竹有些焦急,低聲道:“阿眠,這少年自稱龍,恐怕來頭非小,要不我們還是把馬給他?”
夜無眠一時有些對付不過來,長歎一聲才道:“那是因為我話還冇說完。江湖險惡,不成沉迷於你這和順鄉。以是我才決定單身一人,前去廬山。”
兩人此前趕路,在一些村落點中,添置過雨具,就放在紅髯老馬馱掛的行箱當中。但本日道中遇雨,兩人卻都冇有打雨傘、穿雨衣的意義。蓋因雨並不大,也不甚冰冷,淋在身上,卻能儘洗連日來的怠倦。
兩人與夜、洛二人擦肩而過,馬蹄濺起泥水滴點,紅髯老馬肚子上,不免受感染,夜無眠皺著眉頭,隻是閉口不語,冷眼靜觀。
少年道:“你曉得我是誰嗎?我用你的馬,你應當感到幸運纔是。”
少年橫劍上前,道:“我既然已經跟你說了要用你的馬,就不算壞了端方。小丫頭,快快上馬!現在上馬,我的這匹斷腿馬,還能換給你乘,你如果慢了,就隻能走路了。”
夜無眠喧鬨地看著這一幕,感洛湘竹之所感,覺洛湘竹之所覺,不由自主地,嘴角帶起舒暢的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