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羽士搖了點頭：“一定。你命硬，她怨重，陰婚隻能臨時均衡你們的命格，卻不是悠長之計。但起碼，她不會再害人了。”

老羽士懶得理他，從木匣裡取出一張符紙，悄悄撚開，放在香爐旁：“婚禮？你小子想得倒美。陰婚跟陽間婚禮不一樣，講究的是左券。待會兒，你隻需將她的生辰八字和你的用符紙鎮在一起，再滴一滴血，左券就算成了。”

陳一咬了咬牙，低聲問：“老頭，我就想曉得一件事。如果我真跟她結了陰婚，她能得擺脫嗎？”

陳一盯著那影象，沉默了半晌：“這麼說，她成了鬼不是她的錯，反倒是那些村民害了她？”

陳一皺了皺眉，抬手揉了揉眉心：“聽起來如何像個陰婚的戲碼？我還得給你當鬼新郎不成？”

老羽士嘲笑一聲：“當時科學流行，活祭的事屢見不鮮。黎婉被當作了替罪羊，終究抱恨而死。她的怨氣太重，固然被封印，卻始終冇能消逝。”

黎婉愣了一下，看著他伸出的手，緩緩伸脫手與他相握。

黎婉抬開端，目光龐大地看著他。她的嘴唇微微伸開，收回的聲音卻清冷而委宛，像是一股清泉淌過：“如果如許能讓我擺脫……我情願。”

“命裡必定？我看你就是早就籌算拿我練手。”陳一站起家，雙手抱胸靠在牆邊，“可話說返來，這事如果成了，我是不是要給她敬茶、拜六合甚麼的？你這故鄉夥籌算當證婚人？”

“老頭，這麼多年你還真是有備無患啊。”陳一將狗尾巴草吐掉，伸手指了指木匣裡的符紙和幾件法器，“陰婚的東西都備齊了，如何著，你早就算到有這麼一天？”

黎婉悄悄地站在一旁，冇有說話。她的目光始終落在陳一身上，彷彿想要看破他的統統。

黎婉看著他，語氣仍然冷酷，卻帶著一絲莫名的溫和：“是的。”

說罷，他撲滅了一張符紙，將燃燒的灰燼拋進香爐中。一縷青煙從香爐裡升起，垂垂化作一個恍惚的影象。影象中，一個年青的女子跪在暗中的古刹中，身上穿戴繁複的青衣，頭頂戴著一頂金燦燦的冠飾，眼神浮泛而麻痹。

黎婉的消逝帶來了長久的安靜，但這安靜卻像蒙在鏡麵上的薄紗，總讓人模糊感覺不安。陳一和老羽士帶著那隻木匣回到了道觀，黎婉留下的玉佩和殘破衣衫被謹慎地擺在了供桌上。

“從現在起，你們的命格已經連在了一起。”老羽士收起符紙的灰燼，語氣慎重，“黎婉，你的怨氣被壓抑，臨時不會再害人。而陳一，你的命格得以均衡，能活過二十歲。但記著——”

“放心。”老羽士冷冷道，“她會來的。”

“活祭？”陳一臉上的玩世不恭終究消逝了，取而代之的是氣憤，“這些人真是瘋了！”

“這就是黎婉。”老羽士沉聲道，“幾百年前，她地點的村莊逢天災天災，本地的民風以為，她命格特彆，能替全村人擋災。因而，他們將她活祭給所謂的‘神靈’，試圖停歇災害。”

老羽士點了點頭：“好。既然如此，開端吧。”

黎婉冇有說話，隻是看了他一眼，然後將目光投向老羽士。

她身著當代青衣，長髮披肩，眼神雖帶著冷意，卻冇有最後的怨毒。她的腳步不輕不重，彷彿踏在虛空中，全部身影披髮著一股淡淡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