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陶伸了臉讓她擦,擦完了,順手取過車上備下的一壺蜜水來,自拿了個杯子倒了一杯喝了。嚥下去,才愁悶隧道:“可不是麼,我這位顏兄弟,又要胡來了。”
“顏家四郎?”
鬱陶苦笑道:“這都是甚麼事兒啊。”
蔡氏道:“休問旁人家了,你若承諾了,我出了正月便向阿楚提親。”
蔡氏“切~”了他一聲,正色道:“顏車騎又想做甚麼了?”一麵說,一麵利市給他擦臉,“你明天又遇著他生甚麼事了麼?我看著不大像樣兒。”楚氏本日略使了些小手腕,蔡氏倒是能看明白,隻是暗自納罕:何故忽爾如此?
“恰是。”
顏神佑回想了一下本身的衣食住行,穿的不消說,鮮敞亮麗。吃的,她現在不特吃奶,還可飲些流質食品。米湯都喝得少,常喝肉湯,內長牙,還吃爛爛的肉糜。大冷的天兒裡,啃不了果子,卻有真現在榨果汗喝。住的就是現在這個樣兒了,點了炭不消說,另有熏香。行的是牛車……
鬱陶擦了把汗:“夫人說的是。”
隻恨不知鬱五娘脾氣如何,不好預先應對。
“哪能不痛快?聖上兩個公主也到年紀了,他又養下了皇子,這……將來且有得亂了呢。”
蔡氏麵上頓時改了色彩,直啐到了鬱陶臉上:“呸!你這是還冇醒酒呢?阿楚當今活得好好的,他怎地喪母了?恰是你們這些男人這般想,纔將事情做壞的!顏三郎隻要一個母親,就是阿楚!似你那顏兄弟這等設法,常日裡能不帶出來?一帶將出來,那三郎能掩得住苦衷?”
日子也便這麼過了下去,到了仲春裡,一架小巧的織機已裝好,薑氏每天都要織上那麼一兩寸布。這個顏神佑就隻要旁觀的份兒了,她的文明課程也變成了每天看各種瓶瓶罐罐――據薑氏說,這些是禮器。
鬱陶對這老婆倒是恭敬的,更兼他猜的是顏啟要為顏靜姝尋個好婆家之類,不免將本身的猜想說了,言罷,又叮囑道:“他也不是全然胡塗的人,怕是為了設若本身有個萬一,給他家三郎這一家子好有個交代。結個好親家,也是多條路。不然……”
將女兒抱到身側,一麵搖著紡車,一麵對女兒道:“這個是紡車,能紡線,線能織布。”又叫阿方去帶人裝織機取了來,與紡車、書篋等一齊放到西裡間―――這是薑氏常日裡當作書房教誨女兒的處所,正房三間,正中堂屋,東裡間兒住人。
柴氏與薑氏都略有些兒納罕,以她們兩個的出身,嫁入顏家算得上是低嫁。但是在她們看來,以婆母的心性,再艱钜,也該與小叔子尋一王謝淑女為妻。鬱五娘母親出自王謝不假,可父親他是個草根。完整不像是阿家的氣勢嘛!
鬱陶無法地坐了起來:“下官講錯,夫人恕罪~”
“這般痛快?”
有些是祭器,拿不來看,隻好弄些圖來看。薑氏還跟她講些品級用器的分歧,甚麼品級的人用飯用甚麼東西。這麼些個東西,後代隻能在博物館裡隔著玻璃看,有些還隻是仿品。阿米豆腐,甚麼鼎、鼐、簋、鬲……之類的吧,字她都熟諳,可模樣她不認得啊!光曉得個大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