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個在空中,一個在地上,相互對峙,這柄柳葉刀若非百鍊精鋼所鑄的神兵利器,隻怕早已打斷。
但不管鞭圈投向甚麼古怪偏僻的角落,嚴鐵歆隻要手一動,那木片老是恰剛好投入圈子中心。
黑衣少年道:“打輸了就約幫手來,中原武林莫非都是如許的人物?”
但聞連續串“劈劈啪啪”的聲響,好像爆仗,但見圈子一個個地消逝,木片也一根根地折斷。
“當”的一聲,半截刀落地,那封信也化為片片胡蝶,漫天飛舞,窗外一陣風吹過,吹得無影無蹤。
長鞭如蛇,這兩道光彩,竟剛巧擊中了蛇的七寸。
屈指算來,也不知有多少武林妙手曾經喪命在這一著之下了。
嚴鐵歆笑道:“挨你一鞭子,也冇甚麼大不了,我又何必說出來,讓你難受。”
但這大大小小無數個圈子,每個看去倒是未幾,誰也看不出哪個圈子是實,哪個圈子是虛。
他欺身進逼,身法之險,伎倆之快,當真無可描述。
這柄千錘百鍊,吹毛斷髮,虞仙姬常日將之珍如性命般的柳葉寶刀,竟終究還是被生生折為兩段。
他竟似已動了真怒,部下再不包涵,左手一扯大氅間,藏在袖管裡的“騎竅針”也乘勢擊出!
周到的刀勢開了一開。
他冷森森的眼睛裡,俄然爆出火花,嗄聲道:“你不死,我死!”
快甚閃電!
“死”字出口,長馬鞭已捲了出去。
銷愁戟的製作,果然妙不成言。
但他的鞭法,倒是捲過來的。
虞仙姬刀光又自飛起──
頓了頓,她才接下去道:“你若死了,我也必將這封信陪你殉葬。”
──實在天然是一個也冇有套中的。
黑衣少年固然不曉得此人便是“柳葉無情”虞仙姬,但被她瞧了一眼,也感覺滿身都不舒暢起來。
但此時現在,他實也不敢將信取出。
他俄然伸手,竟像捉蚊子似的將這七八點寒星俱都捉在手裡。
他柳葉刀一抖,木片飛出,但去勢並不快。
但她的一張臉,倒是死灰色的,全冇有神采。
黑衣少年又急又怒,圈子忽左忽右,忽前忽後,更是竄改莫測,偶然他賭起氣來,那鞭圈已非套向嚴鐵歆。
虞仙姬身子半轉,反手已刺出三刀。
刀尖下插,嚴鐵歆天然再也不能附在刀上了。
他曉得,隻要被一個圈子套中,那就不是好玩的。
虞仙姬厲聲截口道:“他若不是為了要將這暗器擊落,你連他衣角也休想沾著半點。”
隻聽“拍”的一聲,長鞭一緩,將木片折為兩段!
黑衣少年厲聲喝道:“你為甚麼不說話,啞巴了麼?”
虞仙姬皺了皺眉,竟要將信藏入懷裡。
這一招委合用得又妙又狠。
黑衣少年道:“暗器自我身後擊來,目標天然是我。”
虛真假實的圈子,閃電般一個接著一個套來,要想閃避已是不易,要想擊破那更是難如登天。
嚴鐵歆摸摸臉頰的鞭痕,淺笑著也不說話。
黑衣少年忍不住接在手裡,隻見那木片還是木片,但每一根木片上,竟都釘著烏光閃閃的寒星。
嚴鐵歆用心不去瞧他,笑道:“虞女人,方纔偷施暗害的人,你可瞧見是誰了麼?”
嚴鐵歆怔了怔,發笑道:“中間的脾氣,倒和牛相差無幾。”
虞仙姬冷冷道:“我若瞧見,還會讓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