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措眨了眨眼睛，先一步開口，“你應當不記得我了吧？幾個月前你在街上買糖葫蘆時，送了我好幾根。”

再以後的事，天然有安秀姑姑和寶順公公接辦，不消她多操心。

目睹著老太太擺出這不聞不問的姿勢，沈雋內心又急又氣。

阿措忿忿道，“且不說他可不成靠，祖母何曾有靠過他？！他走了就走了唄，歸正我在京中，我能夠替祖母養老送終……歸正我在宮裡不愁吃不愁穿，獲得的犒賞和月錢，你們都送去給我祖母，然後再找一大堆仆人服侍祖母……”

慕藍用眼神答覆：歸正老爺從未在乎過我們家小主，小主難不成還要替他討情？不管纔好！

看來天子也不好當呀。

“陛下，你給我升位份，那我給你生個孩子吧！”

這一夜阿措睡得很不平穩，夢裡一會兒是掉入冰湖當中的徹骨酷寒，一會兒便是祖母被沈雋氣的暗自落淚的場景。

沈雋渾不在乎，生硬的說了幾句場麵話，就摸索的問，“陛下即位這些年來，還是頭一次主動給後妃升位份的，更彆說我們家阿措才進宮不久……可見陛下對阿措非常對勁……母親，要不這兩日你試著今後宮遞個牌子？看看能不能見阿措一麵。”

其他人見狀，也像是找到主心骨似的，從速跟了上去。

要不是全部沈府隻要她能往宮裡遞牌子，他有需求如許低聲下氣的求她？！

誠意，誠意，要如何纔算誠意呢？陛下會缺甚麼嗎？

元珣一臉冷酷道，“他算甚麼東西，值得朕跟他講情麵。”

“陛下？”

等坐下來喝茶時，司空曙一臉八卦的看向身側的君王，“陛下，據臣所知，你不是挺奇怪沈雋阿誰女兒的麼，如何在堂上半點情麵都不給他留？臣在堂下瞧著那沈雋臉都白了，嘖嘖，你語氣如果再冷幾分，他怕是都要嚇得尿褲襠了。”

沈思婉現在表情也是這般，廣大袖口下的手指捏的緊的，就連指甲掐進肉裡也不感覺痛。

還是沈老太太穩妥慎重，拄著柺杖緩緩起家，行動健旺的往外去了。

“嬪妾拜見陛下。”阿措老誠懇實的施禮，來之前安秀姑姑特地交代她，切莫再在陛上麵前自稱我，這是失了端方，若要計算起來，結果很嚴峻。

殊不知沈老太太聽到這話隻想嘲笑，常日裡也不見這些孫子孫女多麼孝敬，一出事了，反而要她為他們考慮？

司空曙笑著拱了拱手，兩人就圖紙又會商了一炷香工夫。

臨出門的時候，雨又下了起來，淅淅瀝瀝的不算太大。

阿措回顧朝她含笑一下，一雙黑黝黝的眸子也像是被雨水沖刷過般澄徹，“睡飽了天然就醒了。”

安秀姑姑道，“明日吧，傳聞陛下本日留了司空大人在勤政殿用膳，這會兒去也不便利。”

慕青服侍著阿措起床，答道，“是啊，半夜下起來的，不算特彆大。”

司空曙聞言怔了怔，這當爹的被貶謫，當女兒的能不悲傷？

沉默了好半晌，他還是硬著頭皮再提了一遍，末端，還彎著腰朝沈老太太深深拜下，“母親，你總不能見著兒子去死吧？就算你不為兒子考慮，也為大郎和二郎考慮考慮，我們沈家將來就靠他們了。”

且不說她人尚在宮中出不去，就算她嫁到外頭人家，也斷斷冇有讓孫女扶養祖母的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