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倫暗想,這穆天王確是豪傑,如有便當之法,必行試之。哪像畢家之人,為本身私利壞很多少良謀,實不該為這贓官貪吏出運營策也。想罷,從穆天王處拿了腰牌,埋頭此事,統統用度,自有李讓劃撥。果不其然,一月以後,“皮筏舟橋”便顯出端倪,在豐河之上,地目府南邊官田當中糧草儘數運完。其他營盤,如有渡河之用,亦可利用,便利得很。眾軍漢皆說,軍中出了神匠,想得此法。穆子豐亦是歡暢,更佩服這孟倫機巧過人。
穆子豐笑道:“我在做邊兵之前,亦是塞北農家出身。我父乃是狼狄之人,我母中原之人。父親歸順我大魏以後,朝廷為安撫眾新人,亦分得五畝地盤。亦在此地不熟,不知這塞北邊柳衛、地目府之地盤,惡劣得很。種值糧食產量不豐。故我父母又斥地無主之荒地數畝,種些草料,多養些羊。也能安身立命。這農活,便是當時做來的。”
穆子豐道:“智囊,累了便安息一會,喝口水再做得。”
再看那肖猛分開孟倫以後,又有何作為,且聽下章分化。
缺水缺糧那個辦,
李讓點頭稱是,亦佩服穆子豐氣度開暢,不拘泥末節。
孟倫歎道:“莫說朝廷大員,便是縣鎮小官,哪有親身勞作的?隻知養尊處優,卻從不知得官方痛苦。方纔做了半晌,我便深有感悟,一米一線,皆不易也。天下之大,其根底卻在官方,現在朝廷輕視百姓,無官不貪汙害民,實自已不法。止有我順天軍,纔有得些許希冀。”
穆子豐笑道:“你個文人,不常做得此事,一時累得無受,先回城去罷,這一片牧草,我與眾兄弟半晌便可收得。夜裡智囊可至我府,我籌辦些簡樸吃食,米酒一甕,咱聊上一聊。”
這歌聲宏亮,和下落日,聽之亦讓人感覺心暖。
穆子豐見孟倫過來,心中歡樂,笑道:“智囊何來?”
不分官家和百姓。
時價暮秋,地目府東邊草場牧草漸乾,天順軍構造人馬收割冬儲草料。塞北之地,地目府泥土貧劣,種麥子確是淺顯,長草倒好,多為“馬尾蓮”,雖是青草牲口不喜食,過秋之以後卻都去食用,合適夏季牲口之料。且此草可引火、體例各種草器、編草繩,根可作刷子,亦有代價。故這牧草亦是此地特產。穆子豐親身帶領新入夥五百弟兄在此勞作。恰孟倫帶軍五十餘人例行巡哨結束正待回城,行至此地。但見,天高雲淡,萬裡碧空如洗。那坡上草料,金黃一片,雖是低矮一些,但亦如同麥田隨風翻滾。
說罷,哈腰乾活。部下五十兵士,亦進入草皮場,一同勞作。穆子豐在一旁看著,也不好再說甚麼,隻得由他去。話說這農活,在文人眼裡,看似簡樸粗陋,乾起來卻非同小可。不是長年慣受之人,哪能行事?這“馬尾蓮”半乾不乾,韌性實足,握之必須有方。略不謹慎,便割破肌膚。哈腰勞作,半晌便腰痠背痛,手腳亦是麻脹。孟倫雖在都城乃一快不入流九品小官,畢竟官家之人,吃得皇糧,從小讀書,從未做過田中之事,哪吃過此中之苦。雖是習過武功,但工夫與這農活,一用發作之力,一用耐力。故練習工夫過後,身材輕爽而健,勞作過後,身材怠倦而損。少傾,直起腰來,稍緩緩。見身邊穆子豐與世人,正哈腰忙活,再看本身一大男人卻弱不經風之相,心下忸捏。趕快又彎下腰去,咬牙再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