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有暖和,又模糊作痛。
商青黛的聲音有些哽咽,她轉頭看了一眼杜若,卻發明杜若已經在磨墨,籌辦寫方劑了。
“外公。”商青黛有些生硬地喚了一聲,她起家來接許醫內行中的盆,聲音比平時柔了很多,“還是讓我來吧。”
兩名丫環隻能點點頭,暗中遞了一個眼色,還是決定退下,從速去問問管家。
小院清幽,姥姥地點房間的燈火透明,兩名丫環給老夫人擦洗換衣後,端著熱水帕子退出了房間。
但是,兩民氣裡都明白,臨淮城已經能做的都做了,聽天由命的是百姓,愛莫能助的是醫者。這人間醫者並非全能,有些天災,他們隻能興歎,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病家死在麵前,隻能冷靜等候疫症的快些拜彆。
許府門前掛著一對退色的紅燈籠,在夜色中添了多少滄桑的意味。
許大夫接過了盆,緩緩走了出來。
做為大燕南京,臨淮夙來繁華,隻是,此次疫症實在是來得又急又猛,此時的大街一片冷落,除了巡查值守的將士外,看不見一個百姓。
“我與阿若都是醫者,本日入城,隻為出診。”商青黛涼涼說完,又加了一句,“銀針十八許是我外公,將軍如果不信,能夠差人去問上一問。”
“來者何人?!”當商青黛與杜若來光臨淮城門口,封城的將軍當即上前喝問了一聲,“臨淮城中疫症正猛,二位女人如果探親,可過些日子再來。”
“你這丫頭……”許大夫本想責一句,但是轉念一想,如果他把艾葉水端出來,也許能與青黛好好說上幾句話,畢竟在青黛姥姥麵前,青黛不至於那般句句帶刺。
杜若低頭看了一眼艾葉水,想到一些甚麼,她徑直走了疇昔,低聲道:“許老爺,這艾葉水,還是您端出來好些。”
“咚!咚咚!”
當商青黛觸上銅環,心底俄然湧起一些酸澀感來,這些年她一向在怨外公,卻從未易地而想,實在落空若梅外公與姥姥內心並不比她好受。
商青黛回握住杜若的手,點頭沉聲道,“阿若,你本日說的那些話,或許是對的。”
將軍驚覺商青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也不笨,曉得本身話似是多了些,當即收了聲,向身後小兵揮手道,“開城門!讓商蜜斯入城!”
商青黛豈會不懂那丫頭的意義,有些心結固然解開了,但是麵對親人總償還是要把話說開的,這個機遇是杜若用心給他們爺孫兩個的。
“放!放!就憑許大夫在臨淮□□望,我怎敢不放呢?何況我們臨淮城的留守方大人可還是許大夫的至好呢!”
“你們是甚麼人?”兩名丫環入府尚淺,還不熟諳商青黛。
大門俄然打了開來,披著袍子的老管家一瞧竟是商青黛,當下驚呼道:“小蜜斯?!你怎的來了?!”
杜若悄悄一笑,“夫子能想通就不算遲。”
商青黛被看得有些不舒暢,冷聲道:“將軍既然已經曉得,那是放我們入城呢,還是不放我們入城?”
走在臨淮城中,商青黛與杜若隻感覺恍若踏入了一座死城,大家絕望,大家驚駭,大家無助。
許大夫又歎了一聲,悄悄看著商青黛,“青黛,你娘之死,全因誤入歧途啊。”
說著,她掀起被角,手指探上了老夫人的手腕,眉心一蹙,收回一聲沉歎。
“確切,不算遲。”商青黛忽地笑了,“如有外公幫我,或許我能與齊湘娘鬥上一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