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身將針囊翻開，取出一支銀針，看向一眾門生，“這十一穴位置跟稱呼，你們需牢服膺住，本日，我便來教你們行鍼之法。”

“嗯。”杜若又點點頭，強打起精力來，將手中的醫書又看了一遍。

“怪不得甚麼？快些跟我進書堂吧，避著些。”陳水蘇扯了扯杜若的衣袖，邊走邊道，“她但是你我惹不起的，她但是太病院擺佈院判的姑姑，如果在靈樞院開罪了她，今後到了太病院，你我的日子會更慘。”

當視野中呈現了阿誰熟諳的身影――一襲白裘罩在身上，商青黛從迴廊絕頂緩緩走來，卻在迴廊中間停了下來，許是因為這初晴的景色太美，也讓她有了流連之心。隻見她怔怔地望著天空，如有所思，現在的暖陽灑在她的身上，杜若隻感覺六合之間，隻要商青黛一人熠熠生輝，隻要瞥見她，就足以暖透本身的一顆心。

說完，她回身在台上的油燈火焰上烤了烤銀針，一手扶住杜若的手，一手捏著銀針，看準了杜若的穴位，忽地低聲道了一句，“會疼，忍忍。”

杜若點點頭，“夫子教誨，自當記得。”

陳水蘇俄然捂住了杜若的嘴，急聲道：“你這些話都打住！今後都不準說了，來來來，我們還是悄悄看醫書吧。”

隻見一名穿戴大紅錦裘的貴氣夫人從院門外走了出去，身後還跟著四五個小丫環，瞧那打扮，不是院主的新夫人齊湘娘麼？

一刻以後，倒是陳水蘇先捱不住了，她乾脆地放下了手中的醫書，靠近了杜若，笑道：“小若，這一大早的，我們也夠刻苦了，你瞧外間霽雪初晴，這景色可美了，不如，趁夫子還冇來，我們兩個出去看看風景？”

商青黛瞥見了杜若嘴角的含笑，輕咳了兩聲，提示杜若當真聽講，“阿若，當真聽，明日早課，我第一個點你上來脫名片穴。”

杜若順服地抬起手臂。

“這行鍼之法，需重視，不成隻朝一個方向轉，不然肌肉絞住了銀針，徒增病家痛苦。”商青黛發覺到了杜若那水靈靈的眸子正定定看著她，冷冷地說完這句話，卻用心隻朝一個方向轉，痛得杜若趕緊回神，倒吸了一口氣。

“……”杜若頓時噤聲。

“為何？”終究比及陳水蘇鬆開了她的嘴巴，杜若又忍不住問了一句。

“許……是吧……”杜若也想不清楚，有些落寞地低下了頭來，看動手中醫書上的筆墨，卻再也看不進一個字去。

“夫子不是那樣的人。”杜若搖了點頭，說完這句話後，她淺含笑道：“水蘇，感謝你。”

終究比及了阿誰熟諳的身影呈現，她還是一樣的清冷，卻冇有跟昨日一樣，往杜若這邊多瞧一眼。

“左手抬起來。”

商青黛嚴聲一問，健忘溫書的幾名同窗已低下了頭去。

“是。”

杜若的目光四周巡梭了下，四周人有同窗，有幾位其他科的夫子，也有小廝跟丫環，卻獨獨不見商夫子。

杜如有些錯愕地看著她，臂上崛起的刺痛感升起，卻已不能讓她把視野移開。

杜若忍不住淺淺地一笑，心頭道：“夫子，你肯用我當銅人講授，但是真的不惱我了？”

商青黛眉心一蹙，道：“你來。”

陳水蘇抬高了聲音，細聲道：“這但是商院主的心頭寶啊，是我們的院主夫人，小若，此人你可要謹慎避著些，你呆頭呆腦的，如果服侍不好，分分鐘趕你出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