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拍了拍章永肩膀，苦笑一聲，歎道：“你好歹另有宗門可去，我修行的道觀半年前還被朝廷端了個潔淨，師父也死亡歸西。”

止住咳嗽後，李白雙臂驀地朝外一揮，白衣捲揚，道家清氣帶起一股暴風，將滿穀灰塵吹得四散。

他本就是同音，用心捏著鼻子，說來竟當真如女子聲音普通。

那道黑影在滾落下來的巨石中間快速穿行，當他躍到第十顆巨石之旁，第一顆石頭周身驀地裂紋橫生，轟然炸散開來。

隻見高崖上那些本欲殺人越貨的匪賊，早已跑得冇了蹤跡。李白抱起賀章，自顧自道：“哼，果然是賊膽包天，竟敢明白日在官道上擄掠，若非你們仗著陣勢險要，隻怕早被砍了八百顆腦袋了。”

“相公，你因何事在這兒抽泣啊？人家看了好生心疼。”賀章學著荏弱女子的聲音，在章永背後輕聲道。

一起上章永又嚷又鬨，吵得賀章不厭其煩，走到一座被山川環抱的縣城時，賀章按捺不住，正欲發作，卻見章永扶著一株梨樹，抬頭大哭，引得路人紛繁側目。

李白見這男人說話大大咧咧，毫不避諱，恰好是同道中人，也不再擺出讀書人的架式，笑道：“章兄好眼力，你也是去插手水陸大會麼？”

賀章扮了個鬼臉，道：“你哭得我心煩，還不得找個彆例治治你麼？”

章永跟在他前麵，也朗聲大笑，胸臆中豪情盪漾，不由大聲吟道：“乘騏驥以馳騁兮，來吾道夫先路！”

不知走了多遠，章永俄然歎道：“李兄啊，想當年影月劍宗和昆雲劍宗並列天下第一劍派，何如宗門中落，被佛門到處打壓，而昆雲劍宗掌門陳緣，本是個通古今之變的劍道天賦，卻身中奇毒，半身癱瘓。兩大劍宗便日漸式微了。”

李白和這來自華山華山的劍宗弟子年紀相仿，皆是讀書人，又都為水陸大會而去，固然瞭解隻要一天，卻很有股相見恨晚之感。

章永白了賀章一眼，也學他扮個鬼臉，不再說話。

李白聽他辭吐雖說不上溫文爾雅，但也像是個讀過詩書之人，摸乾脆地吟了一句詩：“日月忽其不淹兮，春與秋其代序。”恰是屈原《離騷》中的句子。

話音甫落，那黑衫男人不知何時站在了本身跟前，但見他將一柄碧如翡翠的長劍收回劍鞘，朝李白唱了個喏，哈哈笑道：“兄台好工夫。”

黑衫男人竟也不謙善，拍了拍李白肩膀，大笑道：“那是天然，兄台如何稱呼？”

賀章撇了撇嘴，小聲嘟囔道：“要不是你說本身妄圖美色，我也不會說你長得個熊樣。”聲音極低，被李白和章永的說話聲蓋了疇昔。

“隆昌李白。”

“他媽的狗裘！”章永神采激憤，罵道：“唐天子是吃他孃親的大便長大的不成？好好的江山，竟然全權讓聖泓那賊禿驢做了主，害得現在戰亂頻起。”

合法此時，殘存滾落的巨石眼看便要砸在那些逃竄的人頭上，李白忽見一道黑影直如閃電般躥出，躍到半空，劍氣縱橫吼怒，滿穀亂舞。

章永撇嘴道：“話雖不假，但我對水陸大會興趣不大，隻是聽聞臨安水美人美，恰好去賞玩一番。”言罷眼中光芒明滅。

當是時，峽穀中人頓時慌作一團，或朝火線出口逃竄，或尋地遮擋，慘呼尖叫聲不斷於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