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齣折桂令:鸞輿三顧茅廬。漢祚難扶,日暮桑榆。深渡南瀘,長驅西蜀,力拒東吳。美乎周瑜妙術,悲夫關羽雲殂。天數盈虛,造物乘除。問汝何如,早賦歸歟。
手裡攥滿金子和夜明珠的跑堂終究低下了頭,他第一次想扔了手中俗物,把心絮沉澱,歸去孩提時的光陰,好不冒昧了這雙過分潔淨的眸子。
俄然重生在一朝。
白淨肥胖的臉上,俏生生的五官真如女子普通,眼底一股冷酷,偶爾從低垂的視線中泄漏,竟似冇有半點溫度。
他這邊胡亂想著,那公子已是大大的不歡暢,慍道:“另有雅間嗎?”
第二齣陽春曲:知榮知辱牢閉口,誰是誰非暗點頭。詩書叢裡且淹留。閒袖手,貧煞也風騷。
“你曉得很多主顧的動靜,總有些特彆的,比如喜好編生離死彆戲碼的.......”
掌櫃盯著他的背影看到入迷,仍然摸不著腦筋,便想去問兩位客人。誰知,一扭頭,那兩位已下樓去。那一白一青,翩然衣袂,穿過熙熙攘攘,紅男綠女,聲色犬馬,紙醉金迷,冇有半分沉淪,彷彿下一步便踏出亂世俗流,成仙成仙而去。
無情聞言,終究抬開端,正眼打量了他們兩眼,隨即拱拱手,總算是打了個號召:“鄙人無情,見過二位。”
被忘記了十年的本名。
(持續)
掌櫃還想推托,猝然不防被那廂貴公子假寐中一聲冷哼嚇一跳,重新顫抖到腳,一時不敢再頂撞,乖乖請了那伶人無情來。
帳房先生嗤笑道:“我們雖是外埠來的,可家底不輸本地權貴。他見權貴一不膜拜,二不見禮,一個伶人焉能有如此傲骨?掌櫃休要唬弄人。”
無情低頭看了一眼,無窮悔怨。他曉得本身不該看,不該被勾引,從藝十年,情麵冷暖,世態涼薄,詭計狡計,相互操縱,早看到膩煩。可他還是著了魔似的伸脫手去,謹慎翼翼的收起那張銀票,顫抖著放進本身懷裡,貼身藏起。那銀票他也有,不值一提,出奇的是那銀票中間,用茶水在桌上寫下的兩個字,一筆一畫,一眼就都刻進腦海裡,再不能勾消。
他話說的古怪,那無情表示更希奇,竟一把捧過,躬□,行了個大禮,再昂首,熱淚盈眶:“無覺得報。”說罷,拂袖而去,腳步輕巧的的確要飛上天去。
帳房先生笑嗬嗬,舉手投足,溫文儒雅:“我們想聽戲。”
掌櫃多麼人精,偷眼去瞄那貴公子,但見他還是闔目,眉宇間微蹙,氣性當真不小。忙恭敬道:“是是是,是小的冒昧了,不知二位喜好如何改?”
跑堂這才醒過神來,忙不迭點頭應:“有的,有的,二位樓上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