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弟子見此景象紛繁噤若寒蟬,麵麵相覷,驚駭地縮著身子瑟瑟顫栗。
靈劍宗久負盛名,曾被譽為道修三大門派之一,何如光陰冉冉,往昔盛名漸去,現在竟淪落為幾無人知的一個小門派,若不是門人念著祖上餘暉,苦苦支撐,怕是早已銷聲匿跡在修真界當中,再也無人曉得。
洪堂主一怒,從一名黑衣人手中拿過一把大刀,走到中年男人麵前,指著他的鼻子,口中怒道:“狗東西,找死。”舉刀便砍。
出得山來,山腳下恰是一條官道,固然此時還是春寒料峭,但是路上行人卻也很多,想來此地離四周村鎮也已不遠,道旁有一茶攤,用蓑衣舊布擋了風,幾張方桌,中間正有幾爐茶水兀自燒得沸騰,來往行人也有很多在此歇腳喝茶,韓墨便指著路邊茶攤道:“小兄弟,這天寒地凍的,不如你我二人喝杯熱茶再走?”
洪堂主拎著血紅大刀順著諸人麵前指了一圈,冷冷道:“魔主大人與你們宗主對話,如果再敢插嘴,定斬不饒。”
韓墨淒聲道:“家裡現在就隻剩老夫和小女二人相依為命,小女如果去了,那老夫也定難獨活,恰好我們一家三口便能夠在鬼域相聚了。”
韓墨道:“哦?少俠一身正氣,何故被逐出門派?”
此時,靈劍宗祖師祠堂內,十餘名宗內弟子跪在祖師牌位前,雙手被麻繩束縛,臉上掛著濃濃的肝火,歪著頭,一言不發。
前麵跪著的一名中年男人猛地一轉頭,朝著洪堂主吐了一口口水:“呸,莫說這劍訣早已丟失,便是在我們手中,也不會交給你們,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如果皺一下眉頭,叫老子不得好死,魔教作歹多端,衝犯天道,遲早會遭報應,哈哈……”
“老先生說的那裡話。”龔寧苦笑一聲,道:“是鄙人為師弟尋仇,私鬥同門,失手殺了另一名同門師弟。是以不得容於師門,被逐出廟門。”
韓墨麵色淒苦,搖點頭道:“有救了,唉!罷了,罷了,隻怪我那薄命的女兒福薄,無緣得此雪蓮花,少俠美意老夫心領了。”龔寧正欲再說,韓墨倒是擺擺手,阻住了他,道:“少俠不必多說,老夫固然醫術不精,卻也能瞧得出現在我女兒已是病入膏肓,現在雪蓮花尋不到,怕是三兩日也一定能捱過了。唉,命當如此,無可何如,無可何如。”
龔寧點點頭,隨韓墨進了茶攤。茶攤安插奇妙,既不受風,又有沸騰茶水烘烤,好不舒暢。韓墨從懷中取出一包茶,叮嚀小二道:“泡這個。”小二應允一聲,便去泡茶。二人找了位置便彆離坐下。
一名麵色陰翳的紅衣男人從祠堂外大步走出去,十名黑衣人站在祠堂內兩旁同時對紅衣男人施禮道:“見過洪堂主。”
洪堂主嘲笑一聲,一掌擊在此人頭顱上,骨裂聲響起,那人當場斃命。洪堂主擺擺手,兩名弟子趕緊上前將此人屍身抬走。
龔寧見韓墨如此,也不肯觸及老者悲傷事,便杜口不言,二人一同翻山越嶺向東去,韓墨身材不便,龔寧不時便拉他一把,半今後總算是過了這山。
韓墨輕聲一笑,緩緩道:“靈劍宗千餘年傳承,是目前完整毀滅,還是從現在重振威名,可全在你一念之間。餘宗主,你可不要胡塗啊!”
龔寧點頭應允道:“那好,令令媛現在怕是痛苦得很,莫不如我們馬上解纜。”韓墨卻按住龔寧肩膀道:“不急不急,老夫已請了人服侍小女,你我二人相談甚歡,何不將這茶喝完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