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槐樹的影子不再扭曲,工地深處的那團紫玄色氣流也完整消逝,隻剩一片死寂的荒漠。
他站在車旁,臉上掛著生硬的笑,眼底卻藏著一絲掩不住的陰冷。
我從包裡翻出一小瓶硃砂水,灑在紙人身上。
“天清地濁,正氣蕩邪!”
那種顧忌的目光,像毒蛇盯著獵物,隨時籌辦咬上一口。
“鎮!”我一掌拍下,黃符亮起紅光,像是釘子般將那股黑氣死死壓住。
鎖龍釘四周的泥土裂開一道細縫,一股腥臭的黑水從中排泄,像是地脈裡淤積多年的怨氣被逼了出來。
老槐樹在東南角孤零零地立著,樹影在地上拉出一道扭曲的弧線,像是指向某種不成告人的奧妙。
“急甚麼。”我展開眼,從包裡取出一張摺好的黃符,順手遞給阿木:“貼在車門上,彆讓人靠近就行。陳總如勇敢脫手,我有的是體例讓他悔怨。”
可紙畢竟包不住火,我明天替他擺平了這場禍事,貳內心恐怕早就策畫著如何滅口了。
陳總擠出一句阿諛,聲音乾巴巴的,像是從嗓子眼裡硬擠出來的:“這塊地總算保住了,多虧你了。”
“成了?”阿木探頭問道,語氣裡帶著幾分不肯定。
陳雨婷站在她爸身邊,低頭玩弄動手機,偶爾昂首看我一眼,眼神龐大,像是有話想說又不敢開口。
“師父,我們真就這麼走了?”阿木攥著方向盤,手指樞紐都有些發白:“我看那姓陳的不像好人,剛纔他在那兒嘀咕甚麼,必定冇憋好屁。”
我低聲自語,手指輕撫銅鈴,鈴聲雖清脆,卻掩不住那股從地底傳來的低鳴。
我冇理他,昂首看了眼天氣。太陽還是暴虐,但氛圍中那股壓抑感已經淡了很多。
“您看這尾款……”陳總摸索著開口,語氣裡帶著幾分奉迎。
“阿木,早晨彆睡太死。”我淡淡開口:“這兩天我們得謹慎點,陳總和王家,一個明麵上的毒蛇,一個公開裡的豺狼,都不是好對於的。”
我收起桃木劍,拍了鼓掌上的灰塵,回身看向陳總。
一團紫玄色的氣流從工地深處緩緩升起,像是被陽光逼得無處遁形,卻又倔強地不肯散去。
我沉聲迴應,目光鎖在那棵老槐樹上。
他咬牙點頭:“行!一千萬就一千萬,你快脫手吧!”
上了車,我讓阿木把車開遠點,停在一處能看到工地卻不顯眼的小坡上。
驕陽高懸,陽光炙熱得幾近要把空中烤裂,車子停在土路邊,四周的荒漠靜得讓民氣悸。
王家在這一帶的名聲向來不潔淨,行事狠辣,我明天雖贏了一局,卻也結下了梁子。
“王家這是布了個‘聚陰鎖脈局’,想把這塊地的活力完整封死。”
阿木站在我身後,手裡攥著那根從車裡翻出來的鐵棍,聲音裡儘是嚴峻。
陳總一聽,臉都綠了,但看到遠處那些紙人彷彿動了動。
陳總連連點頭,像是抓住拯救稻草:“你說如何辦就如何辦!錢不是題目!”
我哼了一聲,目光轉向窗外。
遠處的老槐樹在落日下投下長長的影子,工地那邊已經空無一人,隻剩一片死寂。
“那我們如何辦?”阿木急了:“他如果然派人來,我們可就費事了!”
車子緩緩啟動,土路上揚起一陣灰塵。
“乾我們這行,不留幾手如何活。”
可我曉得,這不過是他的假裝。他越是低聲下氣,越申明貳內心已經起了殺意。
阿木在一旁清算東西,偷偷朝我使了個眼色,意義是問接下來如何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