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扯下身上沾血的衣衿,緊緊纏停止中的桃木劍,低聲謾罵:“不是淺顯怨靈,這些是活葬的守財奴!”
我咬牙罵道,黑暗中隻能靠耳朵辯白怨靈的動靜。
“六合正氣,鎮邪驅煞!”
緊接著,一股強大的反震力從銅錢上傳來,直接將我震飛出去,狠狠撞在土牆上。
氛圍刹時凝固,陳老闆的眼神陰晴不定,他手中的雪茄抖了抖,菸灰落在他的皮鞋上。
他聲音發顫,低吼道:“師父,蟾蜍在吞月!”
九屍吞財蟾是個邪器不假,但這怨靈的強度遠超我的預感。
我趁機喘了口氣,目光掃向九屍吞財蟾。
陳總挖出這東西時,怕是冇推測怨氣已經失控到這類境地。
腐屍被打得一歪,卻冇有倒下,反而伸出另一隻手,抓向阿木的胸口,指甲上掛著腐肉,披髮著惡臭。
“師父!”阿木驚叫著跑過來,想扶我起來。
他的指尖沾滿了泥漿,冰冷而顫抖,瞳孔裡倒映著土坑頂部漏下的月光,像是被驚駭吞噬的深淵。
我吼道,同時將銅鈴拋向九屍吞財蟾的方向。
他身後的打手蠢蠢欲動,但他的手卻抬了起來,表示他們停下。
它行動生硬卻迅猛,帶著一股腐臭的風,直撲我的咽喉,指骨鋒利如刀,離我喉嚨隻剩三寸。
阿木俄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幾近要捏碎我的骨頭。
可還冇等我鬆口氣,其他八個怨靈已經齊齊朝我撲來,速率快得像一陣黑風。
打手們愣了一下,隨即散開。
我猛地側身,用桃木劍刺穿它的胸口,劍尖從後背透出,帶出一串黑血。
此次總算有點結果,那團黑霧被雷光劈得四散開來,收回一聲淒厲的慘叫,縮回石棺裡不敢再動。
羅盤落地的一瞬,我敏捷從腰間取出一張黃符,咬破舌尖噴出一口血霧,低喝道:“五雷敕令,敕!”
我咬緊牙關,從懷裡取出三枚銅錢,猛地甩出。銅錢帶著破空聲,精準地釘入腐屍的百會穴,收回一聲降落的悶響。
阿木已經爬了上去,伸手拉我。我藉著他的力道翻出土坑,整小我重重摔在地上,泥土和血水混在一起,黏在臉上刺痛非常。
我踩著坑壁的鋼筋,手指被鏽跡劃出一道道血痕,終究爬到了邊沿。
“必然。”陳總神采陰沉,皮笑肉不笑。
我咬緊牙關,手中的桃木劍揮出一道劍風,勉強劈開一條路。
風一吹,它晃得更短長了,赤色的光芒在夜空中搖擺。
他上前一步,親手拍落我肩頭的灰塵,語氣變得熱絡起來:“打趣!都是打趣!你彆往內心去!那誰,把籌辦好的龍泉印泥拿來當謝禮!”
十八盞紅燈籠掛在塔吊頂端,在血月下排泄赤色的光芒,妖異而詭秘。
八具石棺同時震驚起來,棺蓋的裂縫裡排泄黏稠的黑水,像是腐臭的血液,順著泥地流淌,在空中上緩緩彙成一個詭異的八卦圖案。
“噗!”
“師父!”
他吐出一口煙霧,眯起眼打量我:“看來江湖騙子畢竟是靠不住啊。”
坑外,陳老闆的鱷魚皮鞋尖正踩在邊沿,鞋底碾碎一塊土渣,簌簌落回深坑。
“霹雷!”
阿木跟在我身後,揮動著工兵鏟,砸碎一具腐屍的頭顱,腦袋碎裂時噴出一股黑紅相間的液體,濺在他臉上,讓他看起來像是從天國爬出來的惡鬼。